“既然你有他的把柄,或许我们应该谈谈。对我而言,并不在乎看到布什赢。如果你手上有好料,怎么不去跟他说清楚呢?”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人行道,在胸前的口袋里摸索出另一根牙签,放进嘴里,咕哝道:“你是谁?”
我随便给他了一个名字,亨特、汉特或亨廷顿,然后问他叫什么。他说他叫麦克斯温,鲍勃·麦克斯温。我找不到人打听这名字是真是假。
我说我相信他,问:“你觉得如何?我们要不要逼
“那你就不用苦恼了。不过聪明人都把钱押在一赔二库珀胜,他其实没那么厉害,除非布什放水。”
猪下巴吐出嚼烂的牙签,对我咂吧着黄色的牙齿。
“他亲口对我说库珀那件事是安排好的,昨晚说的,但他不会那么做——不会那么对我。”
“他是你的朋友?”
“不算是,但我们认识——嘿,听着!真的是低语者告诉你的吗?没骗人?”
次日早晨醒来时,我脑子里有了一个主意。博生市只有大约四万居民,要散播一条消息应该不难。十点钟时我已经在广播了。
台球室、雪茄店、地下酒吧〔1〕、饮料店和街角——任何能找到一两个无事闲逛的家伙的地方,我都去散播。
我散播消息是有技巧的,比如:“借个火……谢了……今晚去看比赛吗?……我听说艾克·布什要在第六回合假装倒下……是内部消息,我从低语者那里听来的……对,他们全上。”
人们喜欢内部消息,而在博生市,任何沾上塔勒尔大名的消息都被认定为一级机密。消息传播得很顺畅,半数从我这里听到消息的人为了显示他们知道些内幕,几乎和我一样卖力地继续传播。
我刚开始散播消息时,赔率是七赔四,艾克·布什胜,其中二赔三KO〔2〕胜。两点时,已经没有一家赌场的赔率高于同额赌注〔3〕了。而到了三点半,库珀小子胜的赔率是二赔一。
“没骗人。”
他恶狠狠地咒骂了一通。“我信了那只死老鼠的话,把口袋里最后的三十五块钱都砸在了他身上。哼,那可能让他——”他突然打住话头,看向街道。
“可能让他怎么样?”我问。
“很多事。”他说,“没什么。”
我提出一个建议。
我的最后一站是一家餐厅。一边吃热牛肉三明治,我一边把消息传播给了侍者和两位顾客。
我走出餐厅时,发现有个人在门口等我。他长着罗圈腿和像猪一样尖而突出的下巴。他冲我点点头,跟在我身边,嘴里咬着牙签斜眼瞟我的脸。走到转角时他开口了。
“我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什么?”我问。
“艾克·布什会输——我知道事实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