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天还黑着,外面个人也没有。地冻硬。同拐子绕过天主堂圈,还是没人。看着十字架,想进去,问拐子能不能等,要是没人,再坐车走。”
张骁敲半天门,没人应。他绕到后院侧门,喊几声,还是没人。
“……觉得里头有事,叫拐子起在后院看。拐子使劲拍门,撞坏门栓。他说,里面味不对。们进院子,看见赵牧师和两个人,他正在叫那两人往屋里搬东西。那东西用麻布裹着。
“……拐子大喊什东西,跳过去,又停下。他戴上搬尸体厚手套,要揭开那麻布。赵牧师不让,又不敢碰拐子。拐子看眼,就过去拉开赵牧师,那两个人放下东西。害怕,问赵牧师那是不是死人。他没说话。”
拐子跑回马车,拎长钩子,勾住麻布角,慢慢揭开——里头裹着,是个人多长巨型十字架。两根削皮松木棍子,中间钉在起,麻绳捆着。张骁和拐子松口气,问赵牧师弄这大十字架干什。赵牧师摇摇头,又点点
出现过患者,最多时候,节车厢次性出现过11个疑似患者。[15]
2月5日早上5点多,伍连德和林家瑞带上防疫队四处查看,检查病房和隔离区人;隔离车厢医生全副武装,给每个接触者量体温;防疫警察依然严格把守四面关卡,控制人员出入。
拐子驾着马车在街市里转圈,寻找大街小巷遗漏尸体。车上放着消过毒粗布毯子和铁钩子。
另有些医生,带着防疫警察和工人,来到已经清空疫病爆发区,在所有房屋、物品上喷射柴油,烧得干干净净。整个傅家甸回到对火原始崇拜——哪里有瘟神,就烧掉哪里。
巡视完接触隔离车厢,卫生警察队队长张骁偷个懒儿。他没和谁打招呼,自己溜到后街,恰好遇见拐子。他跳上马车,递上根烟,跟拐子说:“拐个弯带去天主堂吧。”
拐子把烟卷夹在耳朵后头:“去那儿干啥?得去找死人!”
张骁赔笑,摘口罩点烟抽,说:“逃过劫,得去祈祷下。”拐子瞥张骁眼,伸手掐他烟,“你自己想死,别害。”
张骁戴上口罩,拍拍拐子。拐子扯两把缰绳,驾车往天主堂去。张骁信主,很虔诚,封城以来,没去过教堂,现在放松点,想去看看。
当年参与傅家甸防治工作人员,共死三千多人,最多是士兵和辅助劳工,其次是警察和卫生警察,有八百多人。
除医师和医学堂学生,张骁是唯留下回忆录普通工作人员。他在回忆录中零碎记录那天去天主教堂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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