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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 金木夜行考: 1911 大夜弥天(16 /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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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尸体和棺材喷射煤油。图片来自《哈尔滨傅家甸防疫摄影》

史料记载,就在哈尔滨焚尸当天,东三省总督锡良电令吉林、黑龙江巡抚,要求用同样方法处理尸体。随后半个月里,俄国防疫局也将鼠疫死去尸棺火化,还从坟地里挖出千多具已经埋葬尸体烧掉。

金木和拐

商人那里,买来上百桶煤油。警察在坟场四周摆放机械水泵和消防水管。除参与工作杂役,现场没有老百姓观看。这场大火观众,是疫区高级医官及几个特邀军官和地方官。

金木和拐子在起,远远站在坟场头。拐子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他刚和其他两个埋葬队员搬完尸体。为不碰着尸体,他手上也戴着厚厚手套。

拐子附在金木耳边问:“金先生,从没照过相,你能不能给们照张相?”金木看看他,点头答应,让三人并排站好,拍张照片。

这件事,是从拐子孙子赵平寇那里听来。2016年12月底,在长春见到88岁赵平寇先生——他是名退休学者,带着几名东北师范大学学生做社会学研究。

赵先生详细讲述拍照事。这个故事,是他传家宝,从记事起,爷爷就给他讲那场鼠疫故事。他说,爷爷每回都要句地讲:“爬上尸堆,往下浇油,那火烧得——惨。”

金木之后在傅家甸惊险经历,也从赵平寇先生那里补充重要信息。而那场烧三天大火,最详细准确记录,还是伍连德回忆录:

“开始是将煤油泼在尸堆上,当发现此法颇为缓慢时,某些胆大工人即自告奋勇要求登上堆顶将成桶煤油向下浇洒,当即得到首肯。在泼煤油结束前小时,每堆上都分别放置石蜡。”

声令下,由近及远,火被点燃。须臾间,棺材着火,噼啪作响,烈焰腾空。照片记录下历史场景。不久,高耸火堆逐渐坍塌,落在被高温融化变得松软地面。在场诸君无不兴奋异常,值此付出努力进入高潮之际,聊感慰藉。”

从下午两点到傍晚,22个巨大火堆直在燃烧,黑烟弥漫整个傅家甸,松木燃烧微香包裹着阵阵焦臭,钻进每个人鼻子里。大小街市里,有人欢呼,有人大哭。入夜后,防疫局发出传单,让老百姓放爆竹烟花驱邪祈福。全城烈焰腾空,硝烟弥漫,火药味儿呛入鼻腔,冲散先前阴森气。

伍连德则想着,“此乃公众之科学实验,燃放鞭炮无异于次广泛硫黄消毒,对于令人闻之胆寒傅家甸,那些空气中充满细菌‘闹鬼’住宅,至少起到有益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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