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我说,“不过他跟我撒谎。”
“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侦探啊。”菲茨斯蒂芬笑着摇头,“你肯定是找错人了,有人假扮了他。名门子弟不撒谎,再说,撒谎还得需要想象力啊。你可真是——等等!你是不是还提到了一个女人?”
我点点头。
“那你就是对的,”菲茨斯蒂芬肯定地说,“我道歉。只要牵扯到女人,公子哥儿们都会撒谎——就算没必要,而且会带给小姐很多麻烦也一样。这是一种传统的骑士精神,类似于保护她的名誉之类的。这女人是谁?”
“加布丽埃尔·莱格特。”我说,然后告诉他我了解到的关于莱格特一
追捕那些不幸的不义之人?”菲茨斯蒂芬问。
“是啊,所以我才会又找到你这儿来。霍尔斯特德告诉我你认识埃德加·莱格特。”
一道光芒闪过他慵懒的灰眼。他在椅子里稍稍坐直,问道:“莱格特卷进什么事里了吗?”
“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没说,我是在问你。”他又陷进椅子里,不过眼里的闪光还没消失,“来,统统讲出来吧。跟我就不必遮遮掩掩的了,小子,你根本不是这块料,要藏也藏不住。有话就直说吧:莱格特干了什么好事?”
“我可不吃这一套,”我说,“你是写小说的,我可不敢寄望你不会照着我讲的话瞎编。我要等你讲完你知道的,免得你听了我的话,篡改自己的台词。你认识他多久了?”
“我来这儿没多久就认识了。我对他一直很感兴趣。他这人挺神秘的,有着黑暗而引人深思的一面。举个例子好了,从肉体角度来说,他像个苦行僧——烟酒不碰、饮食节制;睡觉呢,听说一晚只睡三四个钟头;可是从精神或者感官上来讲——你知道我的意思吗?——却近乎颓唐。你以前还老说我太沉浸于幻想了,你可真应该看看他。他的朋友——噢,不对,他没有朋友——他选择与最能异想天开的人为伴:马夸德和他那段什么轮廓是划分空间各区域的界限的疯话、邓巴·科特跟他的代数宇宙论、哈尔多恩一家跟他们的圣杯教派、疯婆娘罗拉·朱恩斯、法南……”
“还有你,”我插嘴道,“解释了半天都言之无物。你该不会觉得刚才自己说的对我有什么意义吧?”
“现在我算是想起来了:你总是这副德行。”他对我露齿而笑,用细瘦的手指梳着栗色头发,“趁我还没找出那个概括你的单词,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我问他知不知道埃里克·柯林森。他说他知道;说此人没什么料——只除了他跟加布丽埃尔·莱格特订了婚,而父亲是木材大王柯林森。他毕业于普林斯顿,做证券,打手球,是个好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