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你是不是应该离开那里一段时间。
只是把“房子”借给你住一段时间,不要想得太多。距离七月份还有两个月,你可以慢慢考虑。那时我们夫妻俩会在泰国,你只要记住门禁密码就行,然后询问了亲戚们的近况和韩国的情况。挂断电话之前终于进入正题,问我身体怎么样,很抱歉不能来参加葬礼。
韩国到英国的飞行时间是11个多小时。读书,看报,随便点击存储在手机内显示屏里的最新歌曲和流行音乐、“最受韩国人喜爱的歌曲”,变换各种姿势睡觉,时间还是过得很慢。到达希思罗机场的时候,我已经看完了四集情景喜剧、两部纪录片、一部电影。
我乘火车从伦敦去爱丁堡。看多了会把眼睛染成蓝色的天空和边际分明的云团,稀稀落落地矗立在草原上的风力发电机,看到这些不由得想起“宁静的海洋性气候”的说法。这个岛国的天空酷似以前在日本动画片里看到的天空,酷似疲于打仗的士兵回忆幸福童年时的风景。也许是这个缘故,我感觉面前的“晴朗”犹如从别人家摘下来的窗帘。眼前美丽的荡漾着的“现在”仿佛是美好的过去,又像是即将到达的未来,只是无论成为什么,都不属于我。
表姐家位于景区之外的老城区。我一手拿着行李,一手握着手机看GPS,摸索着找路。附近几乎看不到人,不知道是所有人都出去度假了,还是因为天黑。背靠着四车道公路,走过两个街区,然后左转,熟悉的建筑物出现在视野里。那是一栋三角房顶的旧式石造建筑。奶油色外墙上沉淀了岁月和青苔,乍看上去像灰色。我站在门口,认真确认了门牌号,然后按下密码。现代风的机械音破解了长久的黑暗。我打开门,走进黑暗。
1
今年春天,我接到住在苏格兰的表姐打来的电话。她和丈夫出去度假,房子要空一个月,问我想不想去住一段时间。
——一个月?
——也可能更久。
我用镜子照着裸露的后背,一时走了神。肩膀有点儿痒,我正在观察。我看到肩膀后面起了圆形的粉红色斑点。
我放下行李,接连睡了几天。每天都时雨时晴,反复多次。我在苏格兰的天空下睡得昏天黑地。我努力鼓起胸脯,再收回,睡得像个刚刚学会呼吸的孩子。就这样,我渐渐适应了“丹和秀妍姐姐不在”的“丹和秀妍姐
——是找人帮忙照看小狗吗?
我漫不经心地翻着急救箱,寻找药膏。大概是文胸的钩碰到皮肤,引发金属过敏。
——我们不养宠物,丹对宠物过敏。
——那为什么……
“偏偏给我”打电话,我含糊其词地说完,表姐说“我只是”,然后尴尬地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