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上。彼此之间喜欢闹来闹去算是他们家的传统。娜塔莎曾经在帕特里斯的内衣里撒过胡椒,帕特里斯专挑娜塔莎负责照顾弟弟妹妹的时间,把鲁比偷偷带出家门,害得娜塔莎在附近绕了好几个小时找人急得快发疯。
辛克斯顿家的后门已经从门轴上脱落,墙壁上坑坑洼洼的,浴室里还有个大洞。他们家的天花板有点塌陷,主要是楼上漏水,因此地板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黑垢。厨房的窗户裂了,饭厅有几扇歪七扭八又缺了几片的百叶窗。帕特里斯挂上厚重的毯子,盖住窗户,室内因此显得灰暗。客厅里,用胶合板做成的橱柜上有台小电视,电视旁则是没有灯罩的台灯。
在帕特里斯搬到楼下之后,谢伦娜发现她在偷电。修理电表得花200美元,但只要帕特里斯还跟多琳住在一起,谢伦娜就不愿意花这钱。“我才不出,”她说,“这钱统统要那些黑人出,冬天挨冻是他们的事。”辛克斯顿家后来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攒到200美元。在此期间,房子背面那些房间,包括厨房都没有电,冰箱里所有的东西都坏了,一家人终日以罐头果腹:每晚不是意大利方饺罐头,就是通心粉罐头。
面对发臭的冰箱,辛克斯顿家的态度就跟他们面对整间公寓的心态是一样的:忍就对了。对家中的床垫和小双人沙发,他们也秉持着同样的想法。床垫跟沙发缝里的蟑螂多到不像话,他们希望能在搬家时把它们统统甩掉。事实上,这些蟑螂在辛克斯顿一家搬进来前就已在此“驻扎”了:碗槽、脸盆、马桶、墙壁,乃至于厨房的抽屉,蟑螂的身影无所不在。“他们就是看哪里房租便宜就搬到哪里啊,”谢伦娜这么讲多琳这一家,“他们踩着蟑螂就搬进来了。”
在辛克斯顿家搬进谢伦娜位于莱特街旁的公寓前,他们有七年的时间住在第三十二街一栋有五个房间的公寓。那个家当然不是什么豪宅,但空间宽敞,房东人也不错。集所有人之力,他们每个月要付800美元的房租。帕特里斯在一家快餐店当午餐时段的服务员,而娜塔莎在高中辍学之后也开始赚钱。多琳没有念完高中,不过多年前她在就业中心受过职业培训,每分钟能打72个字。即便十四岁就怀了米奇,帕特里斯还是念到十一年级,差点高中毕业;可最后为了维持家计,还是辍学做全职工作赚钱。娜塔莎十六岁时就拿9.5美元的时薪,在夸德制图上班,每天轮12个小时,疲惫时会直接趴在印刷机上睡。公司没问过她年龄,她也没主动提。多琳的月收入是1124美元,其中437美元来自州z.府的育儿补助,687美元是联邦救济金,能拿到这笔救济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