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洗手间回来后，她没有立刻钻进被子，而是爬上
办公桌前
座椅。
“你还不打算睡觉？”
“等等。”她抬手示意他安静。
说完，她往右边侧侧身，像是他挡住视线。伯爵满腹疑惑地往旁边挪
步，再转过身去。那刻，他正好看见终日长途跋涉分针赶上它那位罗圈腿兄弟——时针。当这对弟兄拥抱在起时，弹簧彻底松开，齿轮开始转动，双响钟里那把小锤发出午夜钟声。索菲亚听着钟声，动不动地坐着。到第十二响，也就是最后响时，她才从椅子上蹦下来，爬到床上。
“晚安，亚历山大叔叔。”她说。伯爵还没来得及帮她掖好被子，她就已经睡着。
“是她自己坚持要等你。”
两人进到屋里，只见索菲亚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见伯爵，她便跳到地板上，过去牵住他手。
玛丽娜抬抬眉，仿佛在说：你看……
伯爵也抬抬眉，仿佛答道：
看出来。
“谢谢您晚餐，玛丽娜阿姨。”索菲亚对女裁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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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伯爵来说，今天是他记忆中最漫长天之。精疲力竭他像索菲亚样快速地刷完牙，穿上睡衣，然后回到卧室。关上灯后，他爬上弹簧床架底下床垫。是，伯爵自己没有弹簧床架。而索菲亚床也只是用番茄罐支撑着，下面高度勉强容他翻个身，可是与直接睡在坚硬木地板上相比，这是个巨大进步。在以他父亲会感到骄傲方式度过这天之后，伯爵听着索菲亚轻微呼吸声，合上双眼，准备进入无梦睡眠。可睡眠不会轻易降临到疲倦伯爵头上。
记得部电影里曾有过这样镜头：舞蹈演员在台上站成两排，又个接个地从通道里跳上前来。而此刻，伯爵心里各种担忧也以同样方式个个地从他脑海里蹦出来，它们先夸张地冲台下鞠个躬，然后转到队尾站好，把台前位置腾给下个蹦出来表演“担忧”。
可伯爵究竟在担忧些什
呢？
他在替米什卡担忧。尽管他已经知道，他朋友那痛苦是因为第
“谢谢你能来，索菲亚。”
然后，索菲亚抬头望着伯爵。
“们可以走吗？”
“当然，亲爱。”
从玛丽娜那儿离开时候，伯爵明显察觉到，小索菲亚真困。她直攥着他手，领着他穿过大堂，进电梯，飞快地按下五楼按钮。他们来到塔楼后，她没让他抱，反而连拉带拖地把他拽上最后截楼梯。当他向她介绍那张设计精巧新高低床时，她都没看他眼。相反，她迅速地跑到走廊那头刷牙，又换上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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