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指控他。”波特固执地回答。中尉的语气惹恼了他。“我之所以会指控他,是因为根据逻辑推断,只有他有作案嫌疑。他绝对是唯一一个有条件接近那本护照的土著,所以按照常理来说,东西一定是他偷的。”
达阿马尼亚克中尉从床上微微撑起身体。“您为何觉得一定是土著干的?”
波特微微一笑。“这难道不是个很合理的推断吗?且不论别人完全没有机会接近护照,考虑到土著那迷人的德性,这种事儿天生就是他们干的,难道不是吗?”
“不,先生。要我说的话,这种事儿恰恰不可能是土著干的。”
波特有些吃惊。“啊,真的吗?”他说,“为什么?你为什么
三点整,杜皮瑞尔下士领着美国人走进中尉的沙龙。屋子里鸦雀无声。“请稍等。”下士说。他走到卧室门口敲了敲,然后推开门。中尉向他做了个手势,下士将命令转达给美国人,后者随之走进房间。刚看到这个有些憔悴的年轻人,中尉立即觉得他有点儿不对劲:外面那么热,他却穿着厚重的高领毛衣和羊毛夹克。
美国人走到床边伸出手,开口便是纯正的法语。经历了最初的惊讶以后,中尉的心情变得愉快起来。他让下士拖过来一张椅子,招呼客人坐下。然后他建议下士先回哨所去,他决定亲自接待这位美国人。等到房间里只剩他们二人,中尉递给客人一支香烟,说道:“您似乎弄丢了护照。”
“一点儿没错。”波特回答。
“并且您相信它是被人偷走的——而不是遗失?”
“我知道它被人偷了。装护照的旅行箱一直锁着。”
“既然如此,谁又能从旅行箱里偷走它呢?”中尉像打了胜仗一样大笑起来,“所以‘一直’这个词儿似乎不太确切。”
“本来确实一直锁着。”波特耐心解释,“昨天我离开房间去浴室的时候没把它锁上,就那么一小会儿。这是个愚蠢的举动,我承认。等我回到房间门口,发现客栈老板正站在门外。他号称自己正在敲门,因为午餐准备好了。不过他从没亲自干过这种活儿,每次来的都是客栈的小工。护照一定是那个老板偷的,我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除了昨天那次以外,我从来没有把敞开的旅行箱单独留在房间里,哪怕只有几分钟。在我看来,事情十分清楚。”
“抱歉,在我看来并非如此。完全不是。不如我们来讲个侦探故事?您最后一次看到自己的护照是在什么时候?”
波特回忆了片刻。“是在我到达艾因科尔发的时候。”最后他回答道。
“啊哈!”中尉喊道,“在艾因科尔发!现在您却毫不犹豫地跑来指控阿卜杜勒卡德尔先生。您对此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