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说:“那么你一定是疯了。”但她强迫自己换成了:“真奇怪呀。”
他们挑了条花园围墙之间的小路开始往回走。
“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问我这样的问题,”她突然说,“因为我回答不了。难道我要说,是的,我会快乐地待在非洲?我很喜欢艾因科尔发,但我说不准自己是想在这儿住一个月,还是想明天就走。”
“要这么说的话,明天你想走也走不了,除非你掉转头回波西夫去。巴士的事儿我已经打听好了。开往布诺拉的班车四天后才会出发,而且现在他们不准卡车载客去迈萨德了,一路上都有士兵检查,要是被抓到了,司机就得交一大笔罚款。”
“所以我们被困在这间大酒店里了。”
的灰蒙蒙的小巷里也有人蹲在地上,扇着小火,用马口铁容器煮茶喝。
“茶歇时间!虽然穿着异族的服装,但他们才是真正的英国人。”姬特说。她和波特手牵着手慢慢走着,完美地融合在温柔的暮色中。夜晚的小城与其说是神秘,不如说满身疲惫。
他们来到河边,一大片洁白的沙滩在半明半昧的暮光中向远方绵延,他们沿着沙滩走了一段,直到背后城镇的声音渐渐变得遥远而模糊。有狗在墙后吠叫,但墙壁本身距离河流就很远。前面有一堆篝火,一个男人坐在火堆旁吹着长笛,在他身后,十多头骆驼趴在火堆投下的变幻不定的阴影中,不紧不慢地反刍着食物。他们经过的时候,男人朝他们看了一眼,但没有停止吹奏。
“你觉得你在这里会快乐吗?”波特低声问道。
姬特吓了一跳。“快乐?快乐吗?你是什么意思?”
“和特纳一起。”波特想道。然后他大声说:“跟莱尔家的人一起。”
“上帝啊。”姬特喃喃念叨。
“我很好奇我们还会跟他们偶遇多少次。真希望他们要么远远地赶在我们前头,要么永远被我们甩在后面。”
“我们一定得想个法子解决这事。”姬特说。她也想到了特纳。在她看来,只要在吃饭的时候不必和特纳对坐,她就能彻底放松下来,专注于当下的生活,专注于和波特在一起。不过现在这样的假设似乎完全没用,甚至不值得尝试,因为再过一小时,她就得继
“你觉得自己会喜欢这个地方吗?”
“噢,我不知道!”她的声音里有几分呼之欲出的不耐烦,“我怎么说得准?你根本不可能进入他们的生活,弄清他们真正的想法。”
“我没问你这个。”波特恼怒地说。
“那你应该问这个。在这个地方,这才是问题的重点。”
“完全不是,”他说,“对我来说不是。我觉得这座城市,这条河,这片天空都属于我,就像这是我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