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赶着源源不绝的苍蝇,直到几分钟后,他才注意到姬特和特纳也在干同样的事情。“这么多苍蝇是怎么回事?”他问道。
姬特望着特纳大笑起来。波特觉得他们俩似乎背着他形成了某种默契。“我还在想你要过多久才会发现它们。”她说。
于是他们又开始讨论苍蝇。特纳援引司机的话描绘了艾因科尔发的可怖景象——这是为了波特好,因为他希望能为自己出逃迈萨德的计划找到一位支持者——而姬特坚持认为到了地方看看情况再作决定比较合理。到目前为止,她觉得这是他们进入非洲以来见过的最有吸引力的地方。
不过,她这个良好的印象完全来自巴士飞驰而过时路边墙后掩不住的葱葱绿意,等到真正进入这座城市,她立即恨不得马上离去。她无比失望地发现,这地方和波西夫没什么两样,而且规模还要小得多。整座城市的规划现代而整齐,要不是城里的建筑物是白色而非棕色,干道两旁的人行道上有高耸的拱廊,她没准会以为这里仍是波西夫。第一眼看到那家“大酒店”内部的陈设,她感到失望至极,不过因为有特纳在,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坚持刚才的观点,这样才有立场嘲笑他的挑剔。
“我的上帝啊,真是一团糟!”她叹道。实际上这句感慨完全不足以形容他们刚刚进入的这处天井。头脑简单的特纳已经吓坏了,他只能呆呆地左右张望,被动地接受眼前看到的每一个细节。而波特实在太困,根本没空留意其他事情,他站在入口处,胳膊挥得像风车一样,试图赶走脸上的苍蝇。
这栋建筑原本是殖民地z.府的办公场所,自从经历了那段艰难的日子,它就已大不如前。天井中央水池里的喷泉早已消失,但池子却留了下来,里面的垃圾已经堆成了一座散发着恶臭的小山,山坡上倚着三个正在哭号的赤裸婴儿,柔软的身体上到处都是爆裂的恶疮。他们无助的惨状纯然属于人类,但看到附近瓷砖上趴着的那两条粉红色的狗,你不禁会觉得这几个婴儿也没那么像人。狗之所以是粉红色,是因为它们的毛很久以前就掉光了,现在,它们裸露衰老的皮肤就这样不堪入目地,bao露在苍蝇的亲吻与烈日的灼烧下。其中一条狗的头微微从地上抬起了一英寸左右,灰黄色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几个新来者;另一条完全没有动弹。天井一侧是圆柱撑起的拱廊,几件看不出形状和用途的家具乱七八糟地堆在拱廊后面。中央水池旁矗立着一个巨大的蓝白色条纹陶罐。天井里垃圾堆的恶臭也无法掩盖茅厕的气味,收音机的背景音响得震耳欲聋,女人的高声叫骂压过了婴儿的哭闹。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门口,然后她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