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是说继续往南。”
“啊,那个!你得去艾因科尔发城里问问。我只知道去波西夫的车。我想他们每周有一趟去布诺拉的班车,你也可以随时搭运货的卡车去迈萨德。”
“噢,我不想去那儿。”姬特说。她听波特说过,迈萨德非常无趣。
“呃,我倒是想去。”特纳突然插了句英语,“在这么个地方等一个星期?上帝啊,我会死的!”
“别激动,你还没见到这地方呢。也许那个司机只是在吓唬我们,就像莱尔先生一样。另外,要坐去布诺拉的车,或许也不用等一个星期。说不定明天就有,甚至可能就在今天。”
艾因科尔发尚未进入视线,苍蝇就已宣示了它们的存在。随着星星点点的绿洲从窗外掠过,路边开始出现聚居点高耸的泥墙,不知从何而来的无数苍蝇突然涌进了车厢——这些灰色的昆虫体形虽小却无比顽强。有的阿拉伯人抱怨几句,拉起兜帽遮住头;剩下的人似乎对它们完全无动于衷。司机说:“啊,混账!不愧是艾因科尔发!”
姬特和特纳像疯子一样驱赶着苍蝇,他们挥舞胳膊,遮挡脸庞,不停朝侧面吹气,试图让这些昆虫远离自己的脸颊和鼻子,但所有努力都是徒劳。蝇群以惊人的执着粘在他们身上,根本不可能驱散;它们总会抓住最后一刻敏捷地起飞,然后立即降落在原来的地方。
“我们遭到了攻击!”姬特喊道。
特纳卷起一张报纸帮她驱赶苍蝇。波特仍靠着门沉睡,苍蝇聚集在他的嘴角。
“越冷它们就越缠人,”司机说,“这么一大早你根本不可能把它们赶走。”
“不,”特纳固执地说,“我唯一忍不了的就是脏。”
“好啦,我知道了,你是个正牌美国人。”她转过头看着他。他感觉到了她的嘲弄,脸一下子红了。
“你说得对极了。”
波特醒了。他的第一个动作是驱赶脸上的苍蝇,然后他睁开眼,望向窗外越来越密集的绿色。高高的棕榈树耸立在墙后,下面是矮一点儿的橘树、无花果树和石榴。他打开车窗,探出头去嗅了嗅,空气中洋溢着薄荷和木头燃烧的气味。前方是一道宽阔的河床,河床中央甚至有缓缓的水流。大大小小的道路两旁都挖了深渠,渠中竟有潺潺的水流,这是艾因科尔发的骄傲。他缩回脑袋,向两位同伴问了早安。他无意识地
“但它们是从哪儿来的?”姬特问道。
她义愤填膺的语气让他大笑起来。
“这根本不算什么。”他不屑地挥挥手,“你一定得瞧瞧城里的苍蝇。就像黑色的雪,所有东西上都有一层。”
“那什么时候才有离开的巴士?”她说。
“你是说回波西夫?我明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