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一声退了回去。屋子里叫嚷声和嬉笑声不绝于耳,一个女人开始高喊:“呀,穆罕默德!”特纳踉跄着退回街上,和听命等在外面的搬运工待在一起。波特和姬特静静站在原地,直到那个名叫穆罕默德的男人出现:长长的猩红色带子在他腰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末端拖在地上。讨论安排房间的时候,他执意让他们住一个有三张床的房间——这样更便宜,女仆也能少干点儿活。
“真希望我能离开这里,”姬特想道,“等到波特跟他商量好再回来!”但她的罪恶感最终表现为忠贞——她不能退到外面的街上,因为特纳在那里,这样难免会显得她是在选边站。突然之间,她也开始期望摆脱特纳。没了他,她就能更自由地表达自己的偏好。她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波特跟着那个男人上了楼,回来以后他宣布,这里的房间其实没那么糟糕。
他们定了三间臭气熏天的房间,三间屋子都面朝一个亮蓝色墙的小庭院。庭院中央是一棵死去的无花果树,树枝上乱七八糟地挂着一圈圈带刺的铁丝网。透过窗户,姬特看到一只饥饿的猫小心翼翼地从庭院中走过,它的头很小,耳朵却大得惊人。她坐在巨大的黄铜床上,它是这间屋子里唯一的家具,床边的地板上铺着一张胡狼皮。特纳最开始连看都不肯看这几个房间,她觉得自己很难责备他。不过正如波特所说,时间一长,什么你都能习惯。尽管现在特纳还有几分不愉快,不过等到晚上,他可能就会习惯无所不在的惊人的臭味。
吃午饭的餐厅是一间没有窗户的空屋子,看起来像是一口井。坐在这里你会情不自禁地放低声音,因为你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会激发扭曲的回声。唯一的光线来自通往主天井的门。波特按下头顶电灯的开关:灯并没有亮。赤着脚的女招待吃吃笑了起来。“没灯。”她一边说,一边把他们的汤放到桌上。
“好吧,”特纳说,“我们去天井里吃。”
女招待跑出房间找来了穆罕默德,后者眉头紧皱,但还是帮他们把桌椅搬到了外面的拱廊下。
“感谢上帝,他们是阿拉伯人而不是法国人,”姬特说,“法国佬古板得很,他们绝不会让我们在室外吃饭。”
“如果他们是法国人,我们就能在里面吃了。”特纳说。
他们点燃香烟,希望能抵消一部分不时从池子里飘来的恶臭。那几个婴儿已经不见了,但旅馆深处的某个房间里仍传来他们的哭喊声。
特纳停止进食,直愣愣地盯着眼前的汤,然后把自己的椅子推回桌子下面,将餐巾扔到桌上。“啊,看在上帝的份上,这或许是城里唯一的旅馆,但我总能去市场里找点儿更像样的食物。瞧瞧这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