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怎样,我们很快就上了他的车,那是一辆红色的小汽车。我们驾车穿越校园,经过学校一个偏僻的未开发的角落,驶上一条近乎隐蔽的土路。当时,新泽西正值春天,天气温暖晴朗,我们头上是一片开阔的天空。
我们当时聊天了吗?拉手了吗?我不记得了,但那天的感觉是悠闲轻快的,过了一会儿,凯文踩下刹车,我们慢慢停了下来。车停在一片广阔的田野旁。经过了一个寒冬,高高的草不再生长,像干稻草一样,中间夹杂着一些小小的早开的野花。凯文下了车。
“来呀。”他示意我跟他一起下去。
“我们要做什么?”
他看着我,好像事情不言自明。“我们要在这块田野上奔跑啊。”
是的,我们要在这块田野上奔跑。我们从田野的一边跑到另一边,像孩子一样挥舞着双臂,不时快乐地呼喊,打破了这里的沉寂。我们费力地穿过高高的枯草,跳过那些野花。也许开始我不太明白,但后来明白了。我们要在这块田野上奔跑!这还用说吗?
最后我们回到车里,扑通一下坐到座位上,因为刚才做的傻事,凯文和我都气喘吁吁,兴奋得有些头晕。
整件事就是这样。这是一个微不足道、没什么意义的瞬间。我今天依然记得,不为别的,就为我们当时的傻气,因为它让我从每天要做的严肃的事情里短暂地抽身。虽然我是个喜欢社交的学生,会和大家一起吃饭聊天,在第三世界中心的舞池里也会尽情跳舞,但私下里我一直是一个受目标驱动的人。在悠闲放松的外表下,我这个大学生的生活状态就像是坐在办公室里的公司首席执行官。我默默地、坚定不移地达成一个个目标,下决心在每一个框里都打上“√”。待办事项清单一直存在于我的脑子里,随时随地跟着我。我评估我的目标,分析我的成绩,计算我取得胜利的次数。如果前方有一个挑战要迎接,我一定会迎头而上。证明自己一次之后还有下一次。这就是一个女孩的生活,她总在不停地问自己:“我是否足够优秀?”并不断地给出自己的答案。
相反,凯文是那种会开小差的人,他喜欢时不时改变方向。在我大二结束时,他和克雷格从普林斯顿大学毕业。克雷格要去英国曼彻斯特,开始打职业篮球比赛。我原以为凯文会直接上医学院,但是他突然转向,决定推迟学业,去争取扮演一个球队的吉祥物。
是的,你没听错。他的目标是参加克利夫兰布朗橄榄球队的选拔,不是球员选拔,而是要竞争扮演球队那个大眼睛的微笑动物玩偶冲普斯。那是他渴望做的事,是他的一个梦,就像要去另一块田野上奔跑。为什么不呢?那年夏天,凯文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