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但并不矮胖,发色浅淡但并非金黄,面色苍白。此人可能年已不惑,有朝鲜血统,但长相上并没有什么朝鲜人的特征,且据说还是个阴阳人。”之前也有人形容他是个苗条的人,长着深色或乌黑的头发,具有较强的西伯利亚人的面部特征,眼睛和颧骨多少有些像亚洲人。这些描述可能都没错:舒拉不仅是个谜,还是条变色龙。
对“舒拉女士”的描述则把他形容为一位衣着漂亮、魅力四射的佳人。舞女塔季扬娜·科洛维娜回忆称,他曾把自己的胸缠紧,扮成一个男人。但在他跑马场的住处,她看到他从楼梯上款款而下,他“有小巧诱人的胸部、杏仁眼、完美的身材和闪亮的白牙”。
我们知道他至少在洋溢胡同住过一段时间。该胡同位于鞑靼城的华人区以东,是一处人满为患的白俄贫民窟,与他后来在跑马场的奢华住宅相比有云泥之别。洋溢胡同应该是他初到北平、身无分文时的居处。舒拉的社交圈子、生意伙伴和情人几乎是清一色的俄罗斯人,所以我们也许可以理解他为何想在同胞们居住的贫民窟里保留一席之地了。
他在自己的酒吧、妓院和不同住处的墙上挂着俄式圣像,一旦危机逼近,他就会在圣像前画十字祷告。其实就算他没有宗教信仰也很正常,然而他确实有,因为罪犯一般很迷信。如果关于他犯罪生涯的传说都是真的,那么在北平其他无国籍的白俄间隐姓埋名就显得很有用了。对当局来说,舒拉在多数时间里活得低调而神秘,从不冒失地当出头鸟。
故事就这样开始了。尽管有些人认为他不过是高加索酒吧的收银员,在其他人(包括蒲乐道)的记忆中,他却是北平最大的酒商之一,跟高加索酒吧没有任何关系。难道“恶土”里其他的酒吧收银员会有私人歌舞团吗?而且这个歌舞团不仅在“恶土”演出,还在上海和远东地区巡演。当然了,也没有哪个无国籍的俄罗斯酒保会拥有一所俯瞰跑马场赛道的度假屋,不是吗?
许多白俄老中国通记得舒拉的跑马场豪宅,它规模极大,甚至可以被称为度假村。许多年轻人在那儿集会,舒拉喜欢被英俊的男孩围绕。他的“闺阁”在一楼,里面的空间主要被一张巨大的床占据了。这张床由两只黑天鹅雕像托起;床帐则是彩绘丝绸,和他收藏的那些定制紧身丝绸旗袍很搭。这张床确实有点花哨俗气,但也华贵无比。在潮湿的夏季,他穿着黑丝绸制成的女裙裤,放松地躺在上面。他小巧的脚上穿着黑棉布的中国拖鞋,苦力和人力车夫都爱这么穿。
1920年代末,在这处避暑山庄,传说有个中国军阀曾向舒拉求婚,但在发现了舒拉的阴阳人身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