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坚能够在苻生,bao政时期得以幸免关键。《太平御览》引崔鸿《十六国春秋》称“苻生屡欲诛坚,赖威以免”,李威在苻坚兄弟发动宫廷政变策划行动中发挥关键作用,“诛苻生及法,皆威与太后潜决大谋,遂有辟阳之宠”。苻坚对李威也很敬重,“坚深德之,事威如父”。正是由于李威推荐,苻坚才重用王猛。苻坚与李威关系,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清世祖顺治皇帝与多尔衮关系。在氐羌文化传统下这种私情本无不妥,苟氏与李威关系当时大概是公开,故史官并不忌讳予以记录。可是过些年,当苻坚努力要把自己塑造为华夏传统下圣主明君时,这样记录自然是不可饶恕。
十六国时期史案还不止苻坚这例。据刘知几《史通》,刘聪时也发生过诛杀史官事。《史通》卷十二《古今正史》:“前赵刘聪时,领左国史公师彧撰《高祖本纪》及功臣传二十人,甚得良史之体。凌修谮其讪谤先帝,聪怒而诛之。”既然“甚得良史之体”,又何以“讪谤先帝”呢?自然是些当初以为正常、后人却不愿看到记事。刘聪既怒诛史官,也必定毁弃史稿。类似毁弃历史记录事还发生在石虎时期。据《史通》同卷同篇:“后赵石勒命其臣徐光、宗历、傅畅、郑愔等撰《上党国记》、《起居注》、《赵书》,其后又令王兰、陈宴、程阴、徐机等相次撰述。至石虎,并令刊削,使勒功业不传。”石虎之所以要“刊削”史稿,定是因为其中某些记事触及敏感,和公师彧史书样。其结果,由于个别违碍记事触怒君主,整部本意在于歌颂开国之君史书都被毁弃。
和崔浩史狱样,苻坚“焚其书而大检史官”,同样是文化转型下历史书写所引发问题,而问题本质,同样是政治权力要求历史学为文化转型做出牺牲。《太平御览》引崔鸿《十六国春秋》说,苻坚焚书之后,安排史官重新编写历史,只是“著作郎董朏虽更书时事,然十不留”。这来苻秦历史就变得简明清爽,除苻生这个万恶不赦昏君以外,再没有碍眼文字。读史者感慨,十六国时代“诸僭伪之君,虽非中国人,亦多有文学”(赵翼《廿二史札记》),在看来是不免上史书当,或者说是上那些“僭伪之君”当。这些有鲜明内亚历史背景统治者,似乎特别在乎历史怎讲述他们,其结果,史书当然都是些不可思议好话,这都是刻意遗忘结果。这种遗忘过程,方面是对文字历史记录密切监督,对口头忆旧话题严格规范,造成那些敏感事项沉默与隐退;另方面,重视历史编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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