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理想明君形象,在喧哗歌颂中遗忘真实史事。以汉赵为例,关于刘聪史料,前半全是美言,自是刘聪亲自操控结果,后半全是批评,却因为成于刘曜之时,已不必为他遮掩。《晋书·刘聪载记》称刘聪“年十四,究通经史,兼综百家之言,孙吴兵法靡不诵之。工草隶,善属文,著述怀诗百余篇、赋颂五十余篇”,吹得相当离谱。虽然不定总是发生崔浩之狱那惊天动地史案,但可以相信,针对历史记录和史著编纂更细密专业监控,定普遍存在于历史上各个王朝各个时期。
历史上非华夏人群在进入华夏(汉)社会之前,通常处在无文字阶段,那时历史叙述以口传形式存在,家有其史,部有其史,国亦有其史。进入文字书写阶段后,书写帮助权力集团建立稳定、有利、唯历史叙述,并因此排挤其他各种历史叙述,使之渐渐沉寂而最终遗忘。然而书写稳定性也形成种牵制,书写下来历史不似口传历史那样可以因应现实需求而随意更改,无文字时代历史叙述流动性所带来便利不复存在,历史叙述服务于现实灵活性也大打折扣。这个特点使得权力者在利用历史同时,也只好适应和受制于已定型历史叙述。口传历史向书写历史转变同时,绝大多数非华夏人群还面临文化转型所带来伦理体系华夏化(汉化),当处在转型某个中间阶段时,已写定历史有可能反过来成为包袱,引起重大问题。许多史案和文字狱都可以放在这个背景上理解。
前面说过,历史本质属性之就是其不确定性,理论上并不存在确定历史真实性(historicity)。按照传统理想,历史是确定和唯,是可以通过严格技术手段予以复原,因此历史学家经常宣称自己工作是“复原历史”。然而史学实践常见情形却远比三维世界复杂得多:方面,历史叙述竞争者各自宣称自己叙述是真而斥对方为伪;另方面,他们在已有遗忘面前无能为力。遗忘前提是历史不确定,而遗忘巨大海洋又加强记忆孤岛不确定。
在看来,承认历史不确定性不定使们陷入相对主义泥潭,相反,也许会把们从些旧观念桎梏中解放出来。既然们面对全部史料都是遗忘竞争结果,那在使用这些史料进行论证之前,为什们不对它们仔细端详,以解那些竞争缘由、参与者和竞争过程呢?当现代史家开始史学研究时,事实上已参与到古老历史叙述竞争之中,他面前展开场景到底有多大、多清晰,取决于他对历史纵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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