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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命(3 / 10)

声音很轻,但还是让昭如有些意外。她忙先回个礼,说,成都。

妇人笑笑,说,那路上便有个照应们往重庆去。

她说是襄城话,但夹杂着浓重西南口音。昭如看她气度与言谈不俗,便问,您府上是?

女人说,是自贡人。

昭如便说,自贡是个好地方,小时候过年总要买盏自贡花灯,才算尽兴。

嫂嫂,们也走吧。他媳妇荣芝抢过话去,走?走到哪里去?这两个店,个厂,还有三个仓库货。就这丢下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家逸口气,难得如此坚定。

踌躇间,昭如收到天津“丽昌”郁掌柜封快信。寥寥数字:太太大安,速弃店西走成都。忌北上,倭人来。

昭如家在西去火车上。

车厢里拥促不堪,间或传来婴儿啼哭声。阵隐隐腥臭味漫溢开。昭如打开车窗,初夏阳光猛然涌进来,带着净澈热力。

女人谦虚道,比起襄城来,始终是个小地方。

昭如想想,帮她辩白似说,千年盐都,并不是随口说

妇人脸色就亮下,夫人倒是很解。

昭如说,

文笙将胳膊支撑在窗户上,风将这少年头发吹动。昭如看见光线将儿子脸部影投射在壁板上,已依稀有成人轮廓,硬朗些。

姐姐昭德安静地坐在文笙近旁,手里执着只苹果,轻轻咬口。时间,不再有动作。她用孩童眼神,盯着对面女孩。女孩正将支麻花咀嚼得脆响,并发出满足吞咽声。昭德对女孩伸出手去,然后看着昭如,说,娘。女孩愣住。昭如抱歉地对女孩母亲笑,将手在昭德手背上,做个噤声手势。然后用食指,将昭德缕花白鬓发撩到耳后。昭德恢复沉默,仍然紧紧捧着那只苹果。苹果上牙印,,bao露在空气中,渐渐显出不新鲜铁锈色。

车靠近修县时候,人们都看见大片麦田。青黄麦田随风起伏,浪样,十分好看。田间看不到劳作景象。小麦已灌浆多日,有些已经脱粒,却无人收割。

远远城门人眼。出城道路上,是络绎人群,扶老携幼,肩挑背扛着大小包裹,匆匆奔走。扬起尘土,遮没他们步伐。昭如叹口气,将车窗又关上

火车无分昼夜,夜后,进入河南境内。人们已经疲惫。许多人彻夜地站着,这时唯有依靠在陌生人身上。人们听着彼此呼吸,渐渐融人各种气味蒸腾。因为疲惫与无聊,情绪也随之松懈。当夜色低垂,邻座妇人,在哄女孩睡着之后,对昭如开口,您这家子,是往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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