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亲爱的。”
“我过关了吗?”
暮色渐浓,我看不清坐在我右边的老太太的脸色。坐在左边的金妮说:“生而为人,没有过关或失败一说,亲爱的。”
我把空杯子和空盘子放到地上。
金妮说:“我觉得你比起上次来这儿时状态更好,新生的心灵破茧而出。”
“可以这么说吧,亲爱的。”金妮说,“饿鸟们撕开你的胸口,掏出你的心脏。你临死前的尖叫太过撕心裂肺,莱蒂受不了,她不能什么都不做。”
我努力回忆这一幕:“这和我记得的不一样。”
老太太吸了吸鼻子:“我不是刚和你说过,两个人对同一件事的记忆,不可能完全一样吗?”
“我能和她说说话吗?”
“她在沉睡。”金妮说,“她还在养伤,还不能说话。”
些。”
我又抿了口茶,吃完三明治。装茶的马克杯是白色的,盛三明治的盘子也是白色的。无尽的夏夜即将走到尽头。
我再次问老太太:“我为什么来这里?”
“莱蒂希望你来。”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说话的人正绕过池塘,向我们走来,是个女人,身穿棕色外套,脚蹬长筒雨靴。我看着她,百感交集。她看上去比现在的我更年轻。在我的记忆中,她是个壮实的成年人,可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依然不到四十岁。在我印象中她丰满敦实,可现在的她依旧丰盈迷人,双颊红润。她依然是金妮·赫姆斯托克,莱蒂的母亲,而她的模样,我确信和四十多年前几乎一模一样。
在我的记忆中,金妮就是一座山,我曾倚着她的胸口颤抖抽噎。现在我的个头已经超过了她,再也无法想象她那么安慰我。
池塘之上,满月当空。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上一次见到月亮
“得等到她从那儿回来。”老太太边说边比了个手势,可我辨不清她指的到底是鸭塘还是天空。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等她恢复好,准备好。”
“快了。”老太太和金妮同时说道。
“这样啊,”我说,“如果是她为了看一看我而指引我到这儿来,那就让她看吧。”话说到一半时,我就意识到:莱蒂其实一直在看着我。我在这条长椅上坐了多久?当我在回忆与她共度的往事时,她一直在审视我。“哦,她已经见到我了,是吧?”
她来到长椅的另一边坐下,我夹坐在两位赫姆斯托克中间。金妮说:“我想莱蒂只是想看一看是否值得。”
“什么是否值得?”
“你。”老太太有些尖锐地说。
“莱蒂为你做了一件难以衡量的大事。”金妮说,“我想她应该很想看一看你后来怎么样了,是否值得她为你付出的一切。”
“她——为我牺牲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