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蒂尼斯·里瓦斯[9]。路易斯·科罗内尔来了以后,我们坐上他的吉普车,然后是速度惊人的小艇,前往尼加拉瓜。但在此之前不得不提的是一种纪念照片,相机会一点一点地吐出天蓝色的小纸片,一点一点地,纸片会神奇地被拍立得图像填满,首先是躁动的轮廓,然后渐渐浮现出鼻子、卷发、头戴发箍的埃内斯托的微笑、依靠着游廊的玛丽亚女士和何塞先生。大家都觉得这很正常,因为他们使用这种相机已经习惯了,但我不觉得。眼看着这几张脸孔和告别的微笑从原本一无所有的天蓝色小方块中出现,我惊恐万分。我把自己的想法和他们说了,我记得我问过奥斯卡,拍完全家福以后,要是天蓝色的小纸片上出现了骑马的拿破仑该怎么办,何塞·科罗内尔先生哈哈大笑,他总是什么都能听见,吉普车,我们现在就去湖边吧。
夜色开始降临的时候,我们抵达了索伦蒂纳梅,特蕾莎、威廉、一位美国诗人和社区里的其他年轻人在那里等我们。我们几乎马上就进入了梦乡,但在此之前,我看见了角落里的几幅画,埃内斯托正在和他的朋友们聊天,他从袋子里取出了从圣何塞带来的食品和礼物,有人在吊床上睡着了,而我看见了角落里的画,开始观赏它们。我不记得是谁告诉我的,这些是当地农民的作品,这幅是文森特画的,这幅是拉蒙娜画的,有些画有署名,有些没有,但每幅画都十分美丽,对世界的第一印象,眼神干净的画者,描绘周遭环境像描绘颂歌:虞美人花丛中矮小的母牛,如蚂蚁般从糖屋里涌出的人们,芦苇丛中绿眼睛的马匹,教堂里的洗礼仪式(这座教堂不相信透视原理,因此看起来时而在上时而在下),湖泊和湖上漂浮着的鞋履般的小舟,远景中有一只巨大的鱼,咧着绿松石色的嘴唇微笑。埃内斯托走过来跟我解释说,卖画能帮助他们维持生计,还说明天早上他会给我展示农民们的木版画、石绘和他们自己做的雕塑。我们逐渐进入梦乡,但我还在注视角落里堆着的画,我搬出了描绘小奶牛、鲜花、母亲和她膝头的两个孩子的那组画,两个孩子分别穿着白衣服和红衣服,星辰漫天,唯一的一朵云彩偏居一隅,紧贴着画框,惊恐地试图逃离画布。
第二天是周日,十一点有弥撒,索伦蒂纳梅的弥撒,农民、埃内斯托和前来拜访的朋友一起讨论了福音书里的一个章节,那天耶稣在果园被捕,索伦蒂纳梅的人们谈论这个话题时,仿佛是在谈论他们自己,他们说起了警察的威胁,在深夜或光天化日之下被警察追捕,在岛屿和陆地上过着永远不确定的生活,在全尼加拉瓜,不仅在尼加拉瓜,在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