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耸了耸肩,算是作为肯定。这些人的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他们既想要钱,又想要绝对置身事外。这些d品贩子,这些炒房地产的家伙们,都是被负资产和自己的愚蠢信念折腾穷的大骗子,这会儿还想装出道貌岸然的清高模样,想让我帮他们得到解脱。这样一想,我开始感觉好多了。所以我才是坏人。突然间,我感到如释重负。我掏出一卷钱扔到桌上。现在还有什么好讨价还价的呢?
我说:“你们干嘛不点一下钱。”
起初没有人动弹。继而,在瞬息之间,史蒂夫抢在赞之前把那卷钱抓在手里。黛西紧盯着他们。事态似乎很严重。也许他们一直就是靠烤面包和稀粥度日。
史蒂夫飞快地数好了那卷钱,其速度足以与一个熟练的银行点钞员媲美。然后他把钱放进了口袋里,对我说:“好了,现在你可以滚了,乔。”
为了保住
自己的话语紧扣思路,却做不到,这对他来说有些困难,而且总有人打岔。他的态度逐渐与他的狰狞表情相一致了。“听着,”他说,“是有那么一段日子,大家眼里只有钱。只有钱。你几乎可以说,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我并不是说那是错的,可你看看吧,到头来发生了什么。没有一件事是按着人们的愿望发展的。你不能把这件事单独拿来考虑。任何事情你都不能单独拿来考虑。所有这一切都是相互联系的。我们现在已经明白了,所有这一切我们都看到了,这是一个社会。从根本上讲它就是一个整体。”
史蒂夫朝黛西倾过身,用一只手掩住嘴,演戏似的开口问:“他这是在扯啥玩意儿?”
黛西和我说起话来。也许她还在想着我的闷闷不乐。“事情很简单。我们不是不卖,但是我们想知道,你到底拿枪干什么。”
“你们收钱,我拿枪。”我回答。
乔尼又坐立不安了,他牵线的这单生意搞不好就可能要黄。“听着,乔必须保持谨慎,这是为大家好,也是为他自己好。”
我不喜欢自己的名字被重复提起。它和其他所有说过的话会在这间厨房的空气中停留数周,被人加以利用。
“不过听我说……”乔尼碰了碰我的手。“你可以说点什么,让大家安安心。”
所有的人都注视着我。透过敞开的落地长窗,我们听见那只杂种狗在哀鸣,它发出一阵喉咙里挤出来似的叫声,仿佛正试图压抑自己。我现在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不管身上有没有枪。我装作看了看手表,然后说:“我只告诉你们五个字,多的不说。有人想杀我。”
沉默中,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在掂量着这几个字的分量。
“那就是自卫了。”赞开口道,他的声音里夹着一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