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精疲力竭的神态让我不由暗自心想,这是不是某种家庭仪式,或者是为某种复杂的两性联盟进行过分排演的前奏。另一方面,我想我们应该去救史蒂夫一命。
乔尼拉着我的袖子,我们几步就跨出了厨房。他对我耳语道:“万一出个什么事,我可不想当个目击者。”
我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我们朝黛西点了点头,最后瞥了史蒂夫一眼(他的头还被紧紧夹在赞那对如老虎钳般颤抖的臂膊里),便匆匆沿着黑漆漆的过道向前门走去。
刚一回到车里,乔尼就立即抽出一根大麻烟点燃了。刚才我最不想要的就是这种d品。找个地方,喝杯苏格兰威士忌,冷静冷静,这要好得多。我发动汽车引擎,猛地倒车,开上车道。
“真好笑,你知道吗,”乔尼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我去过他们那儿好几次,也经历过像今天这样非常有趣的讨
地板,逐渐回到餐桌旁。我和乔尼只听到一阵沉闷的咕噜声。他们低着头,闭着眼,紧咬牙关,在地上翻来覆去,摸爬滚打,活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局势必须有所改变。赞用手抵住史蒂夫的下巴,开始把他的头用力往后推。没有哪块颈部肌肉能经受得住这么强有力的手臂的推挤,然而,赞还是费尽了力气,胳膊直发抖,因为史蒂夫刚才将大拇指插进了赞的鼻孔里,正摸索着要挖他的眼睛,于是赞不得不使劲往后躲开,将手臂完全伸直。史蒂夫的头开始往后仰,这时赞立即使出夹头术,用右臂扣住史蒂夫的脖子,左手拉起抓住自己的右腕,让手臂勒得更紧。我朝他们走去。史蒂夫慢慢地跪了下来。他呻吟着,双手胡乱挥动,然后又无力地捶打着赞的双腿。
我用手背拍了拍赞的脸,蹲下来对着他的耳朵说:“你会要了他的命的。难道你想这样吗?”
“你少插手。老早以前就想这么做了。”
我试着拉扯他的耳朵,让他转过头来看着我。“如果他死了,你下半辈子就得在牢里过了。”
“操他妈的小意思!”
“乔尼!”我大喊。“你得过来帮忙!”
我看见黛西回到房间里。她用两只手托着一个鞋盒子,满脸疲惫。她那往下撇的嘴角仿佛在请求我们往下看,看看这她过去不得不一直忍受的事实——她生命中的这两个男人,正在争夺机械原理上的优势地位,想借助杠杆作用来扭断对方的脖子。
“拿去,”她小声说。“拿去,拿去!”
我站起身,从黛西手上接过盒子。东西很重,我得用两只手托住这轻薄的纸板盒。史蒂夫又发出了一声呻吟,我看了乔尼一眼。他恳求似的看了看我,朝门口扭了扭头。“是的,”黛西坚定地说,“你们最好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