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也许那是我自己的心跳吧。节奏很慢,而且我确定它越来越慢。在这片沉寂中没有丝毫紧张。我们四目交错,视线有规律地在对方的脸上移动:从眼睛,到嘴唇,再回到眼睛。这就像一段漫长而迟缓的回忆,随着每一分钟逝去,我们缄默无语,恢复便聚集起了自身平静的力量。爱的惯性力量,那些彼此相伴、和谐共度的小时、星期与年月,一定比区区目前的环境因素更为强大。爱不是会自主繁衍的吗?我心想,我们现在最不应该做的,就是放下架子耐心地解释和倾听。大众心理学太注重于把话说清楚了,人们也对此期望过高。冲突,就像生物有机体一样,也有一段自然的生命周期。诀窍就在于知道何时让其死去。倘若时机不宜,言语就会像纤维性颤动一样造成可怕后果。冲突会以病原形式复活,以有趣的新组合,或者在某种对事物的病态“新眼光”中热烈重生。我的手微微动弹了一下,放在她胳膊上的手指轻轻使了点力。她双唇微张,伴着这性感的开启发出一声轻柔的爆破音。我们只需要看着对方,殷殷回想。只要做爱,其他一切都自然能够解决。克拉莉莎的双唇形成了我的名字,但没有发出声音,就连一口气也不曾呼出。我无法将视线从她的嘴唇上移开。这么丰润,这么亮丽,色泽如此自然饱满。人们发明唇膏,就是为了让其他女人也能拥有像这样的双唇,不过效果要稍逊一筹。“乔……”这双嘴唇又说。现在不谈我们的问题,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如果那样做,我们就必须让帕里进入我们的卧室,引入我们的床中。
“乔……”这次,她从美唇间吹出我的名字,然后皱起眉头,深吸了一口气,用丰厚低沉的音调说:“乔,统统结束了。最好全都承认了吧。我想我们已经了结了,你不觉得吗?”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没觉得自己已经跨越了概念重建的门槛,也未曾感到地面或床铺从我的身下消失,不过我确实进入了一个极高的境界中,可以洞察这些事并没有发生。当然,我正处于否认一切的状态下,自己什么感觉也没有。一点也没有。我没说话,不是因为无言以对,而是因为我毫无任何感觉。我那冷血的思绪就像青蛙一样跳到了琼·洛根身上。在我的脑海中,克拉莉莎目前和她共居一地,她们被归为同一种女人,都相信自己被人冤枉,并且都对我抱有期待。
我尽力而为,孜孜以求。早些时候,我拿上洛根太太的那张字条,坐在书桌前打起了电话。我先打给住在罗素沃特村的托比·格林,接电话的是个健朗豁达、声音粗哑的老太太,那一定是他母亲。我好心地问起她儿子脚踝的伤势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