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的事物——而且也总能得到满足。他用自己的感觉阐释着这个世界,而世界则在他情绪转变的那一刻为他提供相应的证据。如果绝望升腾,那是因为他从空气中读出了黑暗,或者某只鸟儿的鸣叫声起了变化,告诉他我对他嗤之以鼻。当情绪转为喜悦时,则是出于某种出人意料的愉快缘由——我在梦中传递给他的温馨信息,在祈祷或冥想时“浮出水面”的直觉。
这是一座自我指认的爱情监狱,但不管是喜悦还是绝望,我都无法诱使他来威胁我,甚至无法让他和我说话。曾经有三次,我打开藏在身上的录音机,穿过大街走向他,可他却不愿待在原地。
“那你就滚吧!”我朝他离去的背影大喊,“少在这儿瞎晃悠。别再拿你那些混球的信来烦我了。”可我真正想说的却是:回来,和我说话吧。回来吧,正视你的无助,把你心底的威胁清清楚楚地讲出来。或者你给我打电话威胁我也行,把那些话都存在我的留言机里。
自然,我那天吼的那些话并没有对他产生影响,第二天我收到了他的来信,信里充溢着欢乐和希望的话语。他的自我中心主义无可动摇。我开始恐慌起来。这种逻辑可能会驱使他一下子从绝望转向仇恨,或从爱情转为毁灭,而这逻辑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别人无从猜测;而且,如果他要对我下手,事先也不会有任何警告啊。于是,夜里我就格外小心,把公寓大门锁上。独自出门时,尤其是在夜晚,我会留心注意身后跟着什么人。我坐出租车的次数愈发频繁,而且下车时我也总会先环顾四周。我颇费周折才与当地警局的一位巡官约好时间会面。我开始幻想自己需要带什么武器防身。催泪瓦斯?指节铜套?刀子?我成天做着,bao力冲突的白日梦,梦里获胜的永远是我,但我那凡事讲求逻辑的心——那装满无趣常识的器官——深谙,他不大可能直接来找我的麻烦啊。
至少克拉莉莎似乎已经从帕里的头脑中消失了。如今他在信里从不提到她,他也从未试图跟她说话。实际上他是在主动地回避她。每次她离开公寓时,我都要从起居室的窗户往下看。只要透过楼下大厅的玻璃窗一看到她走下楼梯,甚至还没等她走出公寓,他就会沿着大街匆忙走开,等她离开后再回到原地。难道在他的故事里,他相信自己可以不用在意她的感情吗?莫非在想象中,他以为我已经对她解释过了一切,她基本上已和此事无关,或者他自己已经圆满解决了这个问题?或者这个故事根本就不需要前后一致的连贯性?
现在,我们已经在床上默默地躺了十分钟。她向左侧着身,我想我透过枕头听到了她那沉重缓慢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