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到底要做什么?”
“聊聊天……彼此了解。”
“只是聊天?没别的了?”
他既不回答,也没看我。
我问他:“你总是提到‘爱’这个字。你是指性吗?你想要的是不是这个?”
到一起的呀。”
我本应该继续向前走,但他那激烈的口气让我顿了一下。出于好奇,我反问他:“目的?”
“就在他摔下来以后,在那座山顶上,有某种东西在我们之间传递。纯粹的能量,纯粹的光明?”帕里又开始活跃起来,将短暂的痛苦抛在身后,这样一来,疑问似的变音又回到了他的话语中。他接着说:“我爱你,你也爱我,这是事实,但它并不重要。它只是一种手段……”
手段?
看到我皱起的眉头,他就像给傻子解释显见的道理:“通过爱,将你引向上帝。你会像发疯似的抗拒它,因为你离自己内心的真情实感还是如此遥远?但我知道,圣主基督就在你的心里。在某种程度上,你也知道这一点。这就是为什么你要运用你的知识、理智、逻辑来抗拒它,并用你这种超然的、仿佛一切都与己无关的方式说话的原因?你可以装作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也许是因为你想伤害我、支配我,可事实上,我是带着礼物来的。那个目的,就是将你引向圣主基督,他就在你的心里,他就是你本人。那就是爱的礼物的真正含义。这真的很简单?”
他似乎认为这不公平,说话时又带上了哀鸣的腔调:“你很清楚,这事儿我们不能这样子谈。我已经告诉你了,我的感觉并不重要。我们有一个目的,我不指望你现在就弄懂。”
随后他又讲了很多诸如此类的话,但我只是三心二意地听着。真是不同寻常啊:在五月里一个冷飕飕的早上,我穿着外套,站在自家楼下的大街上和一个陌生人聊天,而所谈及的内容更适合于恋爱或者婚姻触礁的场合。我仿佛落进了自身的裂缝中,陷入了另一种生活、另一种性取向、另一份过去和未来。我进入了新的生活中,在这里,另一个男人可以对我说:这事儿我们不能这样子谈,我的感觉并不重要。此外,像你他妈的到底是谁啊?你在说什
听着他的这番宏论,我竭力不张口结舌。事实上,他心地那么虔诚无害,显得如此颓唐沮丧,满口又是如此胡话连连,我真的为他感到悲哀啊。
“瞧,”我尽可能和蔼可亲地说,“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希望你能敞开心扉,向……”
“是的,是的。但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或者说,你想找我做什么?”
这个问题难住了他。他在衣服下面不安地扭动着身体,然后又看了看他肩膀上的东西,说:“我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