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动了,我回头望去,看见他站在马路当中,孤苦伶仃地朝我挥手。但从他脸上的表情看,毫无疑问,他就像一个正沐浴在爱河中的幸福男人。
[1]爱德华尔路(EdgwareRoad):穿过伦敦西部威斯敏斯特市内的一条主要街道。
[2]汉普斯特(Hampstead)位于伦敦市西北部卡姆登区内,距查林十字车站四英里,霍格劳巷(FrognalLane)位于其中,在汉普斯特和西汉普斯特之间。
么呢?这样的话,我很容易便管住了自己的嘴,没有说出口,这让我也感到惊讶。帕里的话激起了我的反应,那是我心中旧有情感的子程序。我需要调用自己的意志力,才能消除这一感觉:我欠这个男人,我对他有所隐瞒是不讲道理啊。在一定程度上,我也在这出家庭情景剧中配合演出,即使我们的舞台仅仅是一条满地狗屎粒的人行道。
另外,我还在考虑自己是否需要帮助。帕里知道我的住处,而我对他却一无所知。我打断了他的话头,说:“你最好把你的地址给我。”这句话肯定会引起他的误解。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上面印着他的姓名,还有一处地址,在汉普斯特区的霍格劳巷[2]。我把名片放进钱包里,快步走开。刚才我已经看到另一辆出租车正掉头朝我们开来。在某种程度上,我仍然可怜帕里,但很明显,继续和他谈下去也没什么帮助。他急切地赶到我身边。
“你现在要去哪儿?”他像个好奇的孩子似的问道。
“请不要再烦我了。”我边说边向出租车招手。
“我知道你真实的感情。如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场考验,那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我永远不会让你失望的。”
出租车停下了,我打开车门,感觉有点狂乱。我正要关车门,却发现帕里正把着它。他并不想进来,不过他的确还有事要对我说。
“我知道你的困扰,”他探身进来,靠在震动的柴油发动机上,“因为你太善良了。但是,乔,痛苦是不得不去面对的。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我们三个谈一谈。”
我本来决定不再和他多说,可又忍不住问:“三个?”
“克拉莉莎。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直截了当……”
我没有让他说完。“开车。”我对司机说,然后双手并用,猛地关上了牢牢抓在帕里手中的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