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顿时都定住了。我心想是不是该离开他,到路边找辆出租车。也许谈话只会使事情变得更糟。
帕里抱起胳膊,腔调变得坦率而世故起来。我想,也许他正在拙劣地模仿我讲话。“瞧,你没必要这样做。你可以让我们俩都免受这么深重的苦难。”
我问他:“你昨天跟踪过我,是不是?”
他把目光转向别处,一言不发。我想他这是默认了。
“是什么原因让你认为我爱你呢?”我竭力想让这个问题听上去诚恳一点,而不仅仅是矫饰。尽管我很想离开,我还是有兴趣知道答案。
了眼帘。“敷衍了事太傻了,你为什么就不说出来?这没什么可害臊的。”
我看了看表。正是一天中最适合我工作的时段,我还得到伦敦市中心去取一本书。一辆空出租车正向我们驶来,帕里也看到了。
“你以为你在这件事上表现得很冷静,但这太荒谬了!你不会一直保持沉着的,这你清楚。现在一切都变了。请别再这样装模作样的了!求求你……”
我们眼睁睁地看着那辆出租车开过。我说:“你叫我出来见你,是因为你有话要说。”
“你的心可真狠,”他说,“但是你拥有绝对的权力。”他又深吸了口气,好像在为某个高难度的马戏动作做准备。他直视我的眼睛,坦率地说:“你爱我。你爱我,而除了回报你的爱,我别无他法。”
“别这样,”帕里低声说,“请别这样。”他的下唇在颤抖。
但我紧逼道:“我记得我们在山脚下谈过话。如果你在事故后感到心中不安,这我能够理解。我自己就这样觉得。”
就在这时,令我大吃一惊的是,帕里用双手捂住脸放声大哭。他也努力想说些什么,但一开始我没法听清,然后
我什么也没说。帕里又深吸了口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择了我。我只知道,现在我也爱上了你,并且这份爱是有原因的,为了一个目的。”
一辆救护车带着呼啸的警笛声驶来,我们不得不等它开过去。我在考虑如何回答,是否可以用发怒把他赶走。但在喧嚣渐渐远去的几秒钟内,我决定坚定而理智地回答。“瞧,帕里先生……”
“杰德,”他急促地说,“叫我杰德。”他的语气不再带有那种疑问的味道了。
我说:“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做什么工作,或者你是谁。我也不是特别想知道这些。我以前见过你一面,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对你都没有感觉……”
帕里说话时发出一串喘息,盖过了我的声音。他双手前推,像是在抵制我的话。“求你别这样做……真的,事情本来不必弄成这个地步的。你用不着对我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