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返回伊拉普阿托,我留在了首都。我俩都以某种方式努力对各自生活的缓慢失败、对美学、对伦理、对墨西哥、对我们的破碎理想不感兴趣。
但是,我俩的友谊保持了下来,这很重要。尽管已经相当醉了,我俩还在聊我们的青春生活。忽然,我朋友想起了那个死于牙床肿瘤的印第安老太太,想起了我俩关于艺术史、私人史的谈话;他说起了那上下两条人行道(这话题我几乎给忘记了),最后来到自助餐厅,在那里遇到了何塞·拉米雷斯,那恰恰是他想要去的地方;他问我对他的看法,问得奇怪,我不知道这个“他”是指谁,是他自己呢,还是何塞呢?为了稳妥,我对他说,我什么也没想。或者也许我有了什么表情。立刻,我朋友问我是否以为,是否想过他和何塞之间有什么事、什么不言而喻的事,这是很可怕的墨西哥人的表述法。我说,没有想过,向上帝保证;哥们儿,亏你想得出来啊,别折磨自己!也许现在我说得夸张,记忆力夸张,也许没夸张,也许那时真的黑洞开了,就是此前我在那并非无人的建筑物里预感到的那种黑洞,就是那个印第安小伙子来到我们身边之前我见到的那个黑洞,恰恰就在那时我俩正在或者他正在说到了那个印第安老太太、那具越来越小的尸体;于是,一切从我脑海里闪过,可能是酗酒的原因吧,闪过我俩往昔的青春岁月,闪过我俩阅读埃利松多(民族的荣誉)的《纳尔达或夏天》的情形,闪过我俩想像出来的马萨特兰的夏天,闪过我的未婚妻(突然改变她处事谨慎的风格),闪过岁岁月月,闪过卡维尔纳斯,闪过我朋友的私人画廊,闪过我的伊拉普阿托之旅,闪过伊拉普阿托如此宁静的街道,闪过我朋友在他出生的城市定居、行医的神秘决定,而如果一切都正常的话……
这时他说道:你必须认识何塞。他特别强调“认识”二字。你必须认识他!还说:我不是、不是那种人。你是知道的。我不是。随后,他说起了那位死去的印第安老太太,说起他在合作社的工作。他说:我不是。当然不是。对吗?我说:对。接着,我俩换到别的酒吧去。路上,他说:明天。我知道:这不是醉话,明天他会想起来的,说话算话,对吧?对。于是,我俩寻找别的话题。我说,有一次,是小时候,我被关在我们大楼的电梯里了。我说,那可真是孤独一人了。我朋友面带微笑地听着,大概心里在想:嘿,你怎么这么傻。在首都待了那么多年、念了那么多书、研究和教授了那么多学问,都干什么用了?可我还是坚持说下去。我孤独一人。待了很久。至今有时我还有当时我在电梯里的感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