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贵了。B父说:我有钱。从1968年起我就住在墨西哥城。这是我第一次出来休假。B在父亲身边坐着,想从后视镜里看看老人的表情,没看出什么。于是,三人先去圣迭戈。接着就是吃饭和跳舞。每跳一次,需要给舞女一张舞票(事先在柜台买好)。起初,B父只买了三张。他对老人说:这套办法有点不实在。但后来他兴奋起来了,一下子买了整整一叠。B也跳了。第一个舞伴是个瘦姑娘,模样像印第安人。第二个是个丰乳的女子,样子忧心忡忡或者为B永远无法得知的什么事情而生气。第三个是个快活的胖丫头。跳了一小会儿,她就在B耳边说她吸d了。B问:吸的什么?女的说:迷幻剂。B笑了。B父也在跳舞,是跟一位印第安人模样的姑娘。B时不时地看看父亲。那舞女笑起来很漂亮。父亲在和舞女说话(其实一直说话)。但B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后来,父亲不见了。B走到柜台旁,跳水老人在那里呢。二人聊了起来。聊过去的年代。聊勇气。聊海水冲刷的悬崖。聊女人。这些话题,B都不感兴趣。至少那个时候不感兴趣。但是在聊。
半小时后,父亲回来了。金发是湿的,刚刚梳理过(梳向脑后),面色发红。笑一笑,什么也没说。B看看父亲,什么也没说。B说:该吃饭了。三人向“野马”走去。他们走进一家餐厅吃海鲜,那地方又深又窄,像一副棺材。吃饭的时候,B父看看儿子,像是寻找什么答案。B顶住了父亲的眼神。对父亲的眼神有心灵感应,心说:没答案,因为问题不成立。这问题是愚蠢的。后来,B不知怎么的就跟着父亲和那老人(路上一直在谈拳击)来到了阿卡普尔科郊外一个地方。那建筑物是砖木结构的,没有窗户,室内有个自动点唱机,播放着鲁恰·比利亚和洛拉·贝尔特兰[7]的歌曲。忽然,B感觉恶心。只是这时,他才离开了父亲,去找卫生间或者后院或者出口,方才意识到自己喝多了。还发现另外一件事:有人伸手表面上好客地拦住他不许上街。B想,有人担心他会逃跑。接着,在一个敞开门的院子里(那里堆放着成箱的啤酒,有条拴着链子的猛犬),他连着呕吐了几次。肚子里轻快了一点之后,他抬头看看星星。很快他发觉身边有个女子。她影子很黑,但是衣裳很白。这让B一下子就辨认出来了。她问:舒服舒服?声音显得年轻但沙哑。B呆呆地望着她,不明白什么意思。那女子跪下,解开了他的裤子扣。B明白了,让她去做。完活以后,B觉得发冷。女子站起来了。B拥抱了她。二人看夜幕。B说要回到父亲身边,女子没跟着。B拉住她的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