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须的年轻人,扮成维多利亚时代女仆的样子。我们还曾在一家成立于1947年,只供应汉堡和苹果馅饼的餐厅吃饭,这是个闻名遐迩的时髦所在,等座的客人像饿死鬼一样伫立在落座的客人身后。
我们去一家俱乐部,歌手和替补喜剧演员们会去那里表演,期待被发现。一个红发鲜艳,穿亮片恤的纤瘦女孩正激情四溢、念念有词地把一首歌唱到了结尾部分,忽然来了一声尖叫,不可能的高音。所有的交谈者都停了下来。有人,也许是出于恶意,打掉了一个玻璃杯。高音上到一半,变成了一种颤音,歌手可怜地一屈膝,倒在舞台上,双臂僵直地伸在前方,拳头紧握。接着她脚尖点地,又弹了起来,双手高举过头顶,手掌摊开,像是要阻止那些零星而冷淡的掌声。
“他们都想成为芭芭拉·史翠珊或丽莎·明奈莉,”乔治边说边用粉红的吸管吮着一杯巨大的鸡尾酒,“但再也没人会来寻找那样的人了。”
一个伛背,卷发乱蓬蓬的男人拖着脚走到台上。他把麦克风从杆子上拿下来,举到嘴边,却一言不发。他似乎一时语塞了。他贴肉穿着一件破旧肮脏的粗纹牛仔衣,眼睛肿得快要合上了,右眼下方一道长长的抓痕直掠嘴角,这让他看上去像个还没化好妆的小丑。他的下唇颤抖着,我觉得他就要哭了。他那只没拿麦克风的手里搓弄着一枚硬币,我看到硬币时,也注意到他牛仔衣上的污迹,新的未干的呕吐物粘挂在上面。他开启嘴唇,却没有发声。观众耐心地等待着。房间后面某处有人开了一瓶葡萄酒。当他终于开始说话时,却只是对着自己的指甲喃喃低语,声音沙哑。
“我真是他妈一团糟啊。”
观众哄堂大笑,欢呼着,过了一会又换成了有节奏的跺脚和鼓掌。乔治和我,也许因为顾及到对方而拘束,只是笑了笑。掌声消失的一刻,那个男人又出现在麦克风旁,现在他飞快地说起来。眼睛仍旧盯着自己的手指。有时他会担忧地朝房间后面瞥上一眼,我们于是能看到他的眼白一闪。他告诉我们他刚刚和女友分手,他怎么开车离开她家,他开始哭泣,哭得看不见开车,只好停下来。他觉得自己可能会z.sha,但他想先跟她说声再见。他开到一个电话亭,但电话却坏了,弄得他又哭开了。听到这里,一直安静的观众笑了笑。他在一家药店打通了女友的电话。她一拿起电话,听到他的声音,就也哭了起来。但她不想再见他了。她告诉他:“没用的,我们毫无办法。”他放下电话,大放悲声。药店里一个店员叫他走开,因为他影响了其他顾客。他顺着街道走下去,考虑着生与死的问题。天开始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