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着她的追逐者,收集了所有她能找的粪便,退守到一棵树冠,在那里她能舒适地进食。她用指尖喂了一点东西给小崽子。她俯视着人类观众,伸出亮绿的舌头。小崽子又往它的保护者身边挤了挤。学童们散去了。
回忆之后我们在沉默中躺了许久。床虽小却舒适,我有点瞌睡,眼皮都已经合上了,黛安说:“这样的记忆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了。一切都改变太多,我简直不能相信那是我们。”我听得很清楚,却只能嘟哝着表示赞同。我感觉自己在向黛安说再见。外面天气晴朗,阳光和煦。我从车子里探出身来,向站在窗口的她挥手。我发现我控制得很好,当然,我总是这样。汽车安静地向前驶去。我感觉到饿了,但经过餐厅和咖啡馆时却没有停下来。我的目的地是住在远郊的一个朋友,但却不知道是谁。我顺着开的那条路叫做环道。下午很暖和,周遭的车辆灵敏而迅捷,景象不似人间,完全无法理解。地名显示在精确的灯光路牌上。一条瓷砖贴面如卫生间般的刺眼的隧道左拐右弯划出抛物线般的轨迹,又急剧向上飞升,冲进了日光中。男人和女人一等交通灯亮起,便猛踩油门,机械故障和低能的驾驶者是不能被容忍的。一只戴着戒指的手从一扇开着的窗里伸出,在车的一侧敲打。在一幅巨大的胸罩广告前,一个男人在仔细察看他的表。他身后的巨像用力拉扯着自己的带子,带着一种凝固的漫不经心的表情。指示灯变了,我们向前跃进,满足和轻蔑印在了我们的嘴形上。我看见一个悲伤的男孩骑在一匹超市的马上,他父亲站在一旁微笑。
天寒刺骨,夜色渐浓。黛安在房间另一边点上一支蜡烛。我躺在她床上,看着她在那里找暖和的衣服穿。我为她觉得难过,独自一人,陪伴她的只有这满屋的古董。我们的关系亲密而随意,但我却很少来。从南到北,再往回走,是一段漫长的路途,而且有点危险。
我没有提我的梦。黛安渴望机器和工业生产的时代,汽车曾经是她生活质地的一部分。她常常说起开着车,按照一定规则旅行的快感。停……走……前方有雾。我那时还是小孩,对此事不关己的路人,十来岁时,我从人行道上观察到它们的数目日渐稀少。黛安渴望规则。我说:“我觉得我得走了,”便开始穿衣。我们站在门边打着寒战。
“答应我一件事。”黛安说。
“什么事?”
“你去乡下之前一定要来说再见。”我许诺了她。我们亲吻时黛安说:“我不能忍受你们不让我知道就走掉。”
和往常一样,傍晚时分到处都是人。天气够冷,街角便燃起了火堆。人们围拢而立,相互交谈。他们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