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克拉莉丝不见了。他不知道那天下午怎么了,只知道哪儿也没见到她。草坪上没有人,树丛里没有人,街上没有人,而尽管起初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想念她甚至在找她,但事实上等他走到地铁车站时,他心里隐隐约约忐忑不安。不对劲,他的例行常规被搅乱了。诚然,这只是在短短数
“再见。”
“再见……”
一二三四五六七天:消防队。
“蒙塔格,你爬那根杆子的模样就像鸟儿上树。”
第三天。
个不是狂嘶乱舞,就是互殴。你有没有注意到人们如今是怎么彼此相残的?”
“你的口气好老成。”
“有时候我是古代人,我害怕与我同龄的青少年,他们彼此残杀。从前的情况也是这样吗?我舅舅说不是。单仅去年,我就有六个朋友遭枪杀,十个撞车身亡。我害怕他们,而因为我害怕,他们不喜欢我。我舅舅说,他的爷爷还记得从前青少年不会彼此残杀的时代。可那是老早以前的事,情况跟现在迥然不同。我舅舅说从前的人崇尚责任。你知道吗?我有责任感。多年前,我该揍的时候就会挨揍。现在我负责家里一切采购和打扫的工作。”
“但是最主要的是,”她说,“我喜欢观察人。有时候我在地铁上待一整天,看人,听人说话。我只想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有什么需求,要去什么地方。有时候我甚至去游乐园,半夜坐喷射汽车绕着城市边缘狂飙,只要有保险,警方也不理会。只要人人有一万元保险,那就皆大欢喜。有时候我在地铁上偷听别人谈话,或是在冷饮店偷听,结果你知道什么吗?”
“什么?”
“蒙塔格,我瞧见你今天从后门进来。是猎犬让你烦心?”
“不,不是。”
第四天。
“蒙塔格,有件滑稽事。今儿早上听说的。西雅图有个消防员故意把他自己的化学成分输入一只机器猎犬的记忆库。你说,这是什么样的z.sha?”
五、六、七天。
“人们什么也不谈。”
“哦,一定会谈吧!”
“不,什么也不谈。他们多半举出许多汽车、衣服或游泳池的名字,然后说真棒!但是他们说的话全都一模一样,众口一致。还有在室内,他们多半时间打开笑话机,那些笑话多数一模一样,或者扭亮音乐墙,五彩缤纷的图案上下变幻,但它只是些颜色,而且全是抽象的。还有在博物馆,你有没有去过?全是抽象的展示品。如今只有这些东西了。我舅舅说以前不是这样。古早以前,绘画有时候会说故事,或甚至画人。”
“你舅舅说,你舅舅说。你舅舅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
“他是了不起,的确是。噢,我得走了,再见,蒙塔格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