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斯捷潘诺夫娜倒是很真诚,但在这种情况下,她应该到斯特拉姆家里来看看,而不是只限于打个电话。
斯特拉姆觉得,切佩任应该建议他到天文物理研究所去工作,哪怕是谈谈这个话题也好。
“他们在生我的气,我也生他们的气,最好连电话也别打。”他心想。
然而,对那些绝对不给他打电话的人,他更是愤愤不平。
这一整天他都在等待古列维奇、马尔科夫、皮缅诺夫的电话。后来,他对那些负责安装机器设备的机械员和电工也感到气愤。
电话。
同一天,安娜。斯捷潘诺夫娜打来了电话。她已被开除公职,近日没到研究所去上班,所以不知道学术委员会开会的事。她说,她准备到穆罗姆市的妹妹家去住两个月,并且邀请他同行。她的诚意使他大为感动。
“谢谢,谢谢,”斯特拉姆说即使去穆罗姆,也不是去乘凉,而是到中等师范学校去教物理。”
“上帝啊,维克托。帕夫洛维奇,”安娜。斯捷潘诺夫娜说,“您何必要这样呢,我是因为走投无路,一切都怪我。不值得为我这样。”
她大概把他所说的话理解为对自己的责备。她的声音也听不清楚,看来她同萨沃斯季亚诺夫一样,不是从家里打的电话,而是用的街上的公用电话。
“这些狗东西,”他在心里骂道,“他们是工人,有什么可害怕的!”
想到索科洛夫他更是受不了。他居然吩咐玛丽娅。伊万诺夫娜不许给斯特拉姆打电话!要是那些老熟人,甚至亲戚、同事这么做都是可以谅解的。可他是朋友!一想到索科洛夫,他就感到痛苦、气愤、怒火中烧,甚至感到喘不过气来。与此同时,当斯特拉姆想到朋友的背叛行为时,却不由自主地寻找理由为自己背叛朋友辩护。
一怒之下他给希沙科夫写了一封完全多余的信,请求他把所委会的决议告诉他,他本人因为生病近日不能去实验室上班。又一天过去了,他没有等到任何人的电话。
“算了,反正得去坐牢/斯
“莫非索科洛夫发了言?”斯特拉姆问自己。
晚上,切佩任很晚才来电话。这天斯特拉姆像个危重病人一样,只有人们问到他的病情时,他才勉强打起精神。看来切佩任感觉到了这一点。
“莫非索科洛夫发了言,莫非他发了言?”斯特拉姆问柳德米拉,但她自然和他一样,不知道索科洛夫是否在会上发了言。
斯特拉姆同一些朋友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萨沃斯季亚诺夫显然不敢谈斯特拉姆感兴趣的问题,不愿当他的情报员。他大概是担心斯特拉姆遇上所里的人会说:“我已经全知道了,萨沃斯季亚诺夫把详细情况全告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