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人的发音相当不准,说的话同上外语课时学的大不一样。她发现,小猫从自己的垫子上爬了下来。后面的两只爪子不会动弹,它用一对前爪爬行,匆匆爬到卡佳身边。
后来它不再爬动,颌骨好几次张开又合上……卡佳想抬起它低垂的眼睑。“死了。”她想,感到有点儿怕脏。突然她明白,小东西已经预感
他挥挥手走了。
卡佳回头望了望。本丘克正从二褛上看热闹,还嘻嘻笑着。看来一定是沙波什尼科夫看到了本丘克,所以才突然离开的。
傍晚前,德国人朝楼房开炮,三个人受了轻伤,一堵内墙倒塌,堵住了地下室的出口。刚把它挖开,一发炮弹又打塌一片墙,把地下室的出口重新堵上,于是大伙重新把它刨开。
安齐费罗夫朝尘土弥漫的半昏暗处张望了一下问:“哎,报务员同志,您还活着吗?”
①法国作家斯丹达尔(1783—1842)的一部以复辟时期的意大利生活为题材的长篇小说,作于1839年。
“不,就我一个。”
他们沉默了片刻。
“他还缠着你?”
她点点头。
“那你呢?”
十七
谢摩扎。沙波什尼科夫指着放在食品袋旁一块砖上的书说:“读过啦?”
“又读了一遍。”
“喜欢吗?”
“我更喜爰狄更斯。”
“活着。”文格罗娃从半昏暗地下室里回答说,打了个喷嚏,吐出口殷红的唾沫。
“祝您健康%”工兵说。
天一黑,德国人开始放照明弹,打机枪,有几次还飞来架轰炸机,投下几枚爆破弹。谁也没睡。格列科夫亲自打机枪,步兵们一边可怕地骂娘,用工兵铲挡住脸,一边拼命把德国人打回去。
德国人似乎已经感觉到,对不久前被他们占领的这幢无主褛房的进攻即将开始。
枪声一停息下来,卡佳便听到德国人唧唧喳喳的说话声,甚至他们的笑声也听得十分清楚。
“这你知道。”她想起可怜的阿兹罗一家。
“我觉得,今天我会被打死哩。”
“干嘛让你同步兵一块去,你是迫击炮手。”
“可为什么他要把你留在这里?无线电发报机被炸得粉碎。早就该打发你到团里去了,一般是去左岸。你在这里派不上用场。成了没有职务的未婚妻。”
“可我们能天天见面哟。”
“哦,狄更斯。”
他说话的语气,带着嘲笑和高傲。
“你喜欢《帕尔玛修道院》$吗?”
“不很喜欢,”他想了想回答说,随后又补充道:“今天我要同步兵一起把德国人从隔壁的一家农舍里撵出去。”他明白她的目光,又说:“当然,是格列科夫下的命令。”
“那其他迫击炮手也去吗,琴佐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