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负了伤,团长同志。”
“明白了。”
“您很幸运。”波丘法罗夫说,这时他们从屋里走出来,沿着一片菜园走去,二连的战壕和窑洞就分布在这片焦黄的马铃薯地里。
“天晓得我幸运不幸运呢。”别列兹金说着跳进战壕里。“这是在野战条件下。”他用极为轻松的语气接着说。
“萃片土地用来打仗是再合适不过了,”波丘法罗夫说,“它已经习愦了。”接着他又回到团长刚才提到的那个话题上来,补充道:“不光是抢走炊事员,有时连女人也被上头抢走了。”
摧毁。但废墟之下的地下室完好无损,守卫部队清除了残墙断壁,安放了机枪、轻野战炮和迫击炮,不放德国人走近一步。这座楼房幸运地屹立在那里,因为德国人无法通过隐蔽途径接近它。
向别列兹金报告情况的那位连长说:
“夜间我们曾试图进入这座孤楼,但没有成功。牺牲一人,回来的两人都负了伤。”
“卧倒!”此时,红军观察哨用可怕的声音喊道。有几个人直挺挺地扑倒在地板上,连长的话还没说完,便两手一扬,像是要扎猛子似的啪地一声扑倒了。
刺耳的尖叫声渐渐逼近,忽然间轰隆隆一阵巨响,震撼着人们的心灵和大地,随着沉闷的爆炸声散发出难闻的火药味。一段黑乎乎的粗大圆木咕咚一声掉在地板上,旋即向上一跳,滚到了别列兹金脚下;别列兹金以为这是被炸弹炸断的一段木头,差点砸在他的脚上。
整个战壕喧声震耳,充满着激动的呼喊声,噼噼啪啪的步枪射击声,冲锋枪和机枪短促的哒哒
忽然间,他发现这圆滚滚的东西原来是一颗尚未爆炸的炸弹。在这一秒钟,紧张的气氛令人难以忍受。
但炸弹没有爆炸,它那吞没天空和大地、遮蔽过去、斩断未来的黑色阴影消失了。
连长站起身来。
“原来是条蛇。”不知是谁用走了调儿的声音说。而另一个人笑道:“嘿,我以为这下彻底完蛋了。”
别列兹金擦了擦额头上突然冒出的汗珠,从地板上捡起那朵白色翠菊,抖掉菊花上的砖头粉末,把它别在中尉军便服口袋上,说:“这算是礼物……”接着他向波丘法罗夫解释道,“你们这里的确很安静,这是什么原因呢?因为首长不到这里来。要知道,首长总是想向你索取东西。你有一个很好的炊事员,我要把你的炊事员抢走。你有一个高级理发师,或者高级裁缝,把他交给我吧。他们是些以权谋私的人!你幵辟了一座很好的掩蔽所,请把它交出来吧。你有好吃的酸白菜,把它送到我这里来。”他突然问中尉说:“那两个人为什么回来了,没有进人那座被包围的孤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