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死亡的脚步临近。
狗日啤酒屋,完全没想到她们是穿过这扇门的第一批女性。她们点了纸船辣虾、啤酒,如今是散装啤酒了。从此,无论性别、肤色,所有成年人都能进门。但当年那扇为了方便女人们点餐而在墙上开的窗还保留着。
泰特继续着自己在实验室的工作,而基娅又出版了七本书,都获了奖。虽然她被授予了很多荣誉——包括坐落于教堂山的北卡罗来纳大学的荣誉博士学位——但她从没接受过任何去大学或博物馆演讲的邀请。
泰特和基娅期待建立家庭,但是一直没有孩子,这份失望让两人靠得更近。他们每天分开的时间不超过几小时。
有时候,基娅独自在海滩上漫步。落日余晖照亮了天空,她感到海浪敲击着她的心房。她俯下身触摸沙粒,然后张开双臂拥抱云彩,感受联结。不是妈妈和玛贝尔说的那种联结,基娅从未拥有过一群亲密朋友,也不是乔迪描述的那种联结,因为她也从未拥有过自己的家庭。她知道多年的孤独已经改变了她的行为,让她不同于其他人,但独来独往并不是她的错。她所知道的大部分东西都习自野外。自然养育了她,教导了她,保护了她,而当时没有其他人愿意这么做。如果她异于常人的行为导致了某些后果,那也是生命基础核心的自然选择。
泰特的奉献最终让她相信,人类的爱情不只是湿地生物间那种奇怪的交配竞争。但是生活也教导她,古老的生存基因仍以某些不讨人喜欢的形式潜伏在人类遗传密码的迂回曲折之中。
对于基娅,能够成为同潮汐一般确定的自然秩序的一部分已经足够了。她与自己的星球以及星球上的生命紧密结合在一起,鲜有人及。她深深扎根于地球。它是她的母亲。
六十四岁时,基娅的黑色长发已经白得和沙子一样。某天晚上,她出门采集没有回来,泰特在湿地里四处游荡、寻找。薄暮降临,他到了一个转角,看到她的船漂浮在一个环绕着美国梧桐的潟湖里,那些树仿佛能触到天空。她仰躺在船里,脑袋搁在旧背包上。他温柔地叫她的名字,她没有动。他大喊,然后尖叫起来。他把船停到她旁边,笨拙地爬进她的小船,伸出胳膊握住她的肩,轻轻摇晃。她的头垂向一边。她的眼睛看不见了。
“基娅,基娅,不。不!”他尖叫着。
如此年轻,如此美丽,她的心却静静地停止了跳动。她活得够久了,看到了秃鹰返航。对基娅来说,这已经够久了。他抱她入怀,轻轻摇晃着,哭泣着。他把她裹进毯子里,用她的小船带她回她的潟湖,穿过小溪和河口织就的水网,最后一次经过苍鹭和鹿群。
我会把她藏入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