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晚,他们睡在沙滩上。第二天,泰特搬进了基娅的棚屋。在一轮潮汐的时间内打包和拆包。就像沙地生物那样。
下午晚些时候,他们沿着潮线散步。他拉住她的手,看着她,说:“嫁给我好吗,基娅?”
“我们已经结婚了。像大雁那样。”她说。
“好吧。我能接受这个。”
每天,他们在黎明时分起身,泰特准备咖啡,基娅用妈妈那个变黑还有凹痕的旧铁锅做玉米煎饼,或者在太阳升到潟湖上空时,拌粗玉米粉和鸡蛋。苍鹭在雾气中单腿而立。他们开船过河口,在水道里跋涉,滑过窄窄的溪流,收集羽毛和变形虫。黄昏,他们漂在基娅的旧船里直到日落,然后在月光下裸泳,或者在蕨类铺就的清凉床铺上欢爱。
阿奇博尔德实验室给了基娅一份工作,但她拒绝了,继续写自己的书。她和泰特又雇了那个维修工,让他在棚屋后面为她建了一个实验室和工作室——原木、手工刨削的柱子和铁皮屋顶。泰特给了她一台显微镜,为她的标本装了工作台、架子和柜子。还有一些工具和补给。他们翻新了棚屋,加了一个新卧室和浴室,一间更大的起居室。她坚持让厨房保持原样,也不漆外墙,因此住所——现在不再是小屋了——保持了斑驳而真实的外观。
在橡树海,她打电话给乔迪,邀请他和他的妻子莉比来住几天。他们四人一起探索湿地,还钓了几次鱼。当乔迪钓上一条巨大的鲤鱼时,基娅尖叫道:“看,你钓到一条亚拉巴马州那么大的鱼!”他们炸了鱼和“鹅蛋那么大”的玉米饼。
基娅终其一生再也没有去过巴克利小湾镇。大部分时候,她和泰特独自在湿地生活。镇上居民只能远远地看到她的身影在雾气中滑行。这些年来,她神秘的故事成了传奇,在小餐馆的酪乳煎饼和热香肠间被不断重复。而关于蔡斯·安德鲁斯是怎么死的,推测和流言也从未停止。
随着时间推移,大部分人都认为治安官不应该逮捕她。毕竟,没有针对她的确凿证据,也没有发生犯罪的事实证据。如此对待一个害羞的、自然的生命确实太过残忍。时不时地,新上任的治安官——杰克逊再也没有被选上——会翻开文件,质询其他一些嫌疑人,但都没什么结果。过了几年,这个案子也成了传奇。虽然基娅无法完全战胜加诸她身上的轻蔑和怀疑,但一种温柔的满足、一种近乎幸福的感觉沉淀了下来。
一天下午,基娅躺在潟湖旁柔软的草地上,等着泰特结束采集任务回来。她呼吸悠长,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知道自己人生中第一次不会被抛弃。她听到小船发出低沉的嗡嗡声,正缓缓驶进水道。她能感觉到地面在无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