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痛苦令她难以承受。但它们蹲在海滩上,围着她,整理起巨大的灰色翅膀。基娅也坐下来,想把它们都聚集起来,带回棚屋的门廊一起睡觉。她想象着它们都挤在她的床上,被子下是温暖而松软的长着羽毛的身体。
两天后,基娅又听到了福特汽车在沙子里打滑的声音。她跑进湿地,在沙堤上用力踩来踩去,留下清晰的脚印,然后蹑手蹑脚地进到水里,没有留下任何踪迹,又折回来,往另一个方向去了。到了泥地,她跑着圈,踩出让人迷惑的线索,接着悄无声息地穿过坚硬的地面,从草丛跳到树枝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接下来的几周,他们隔三岔五就会过来一趟。戴着灰色呢帽的男人负责搜寻和追踪,但他甚至都没靠近过基娅。终于,从某一周开始,再也没人来了。只剩下乌鸦的叫唤。基娅双臂垂在身侧,看着空荡荡的小径。
终其一生,基娅再也没去过学校。她重新开始观察苍鹭和收集贝壳。她觉得从中可以学到东西。“我已经会像鸽子一样咕咕叫,”她告诉自己,“比他们好多了。就算他们穿着好鞋子。”
逃离学校几周后,某个早晨,太阳明晃晃、热烘烘地照着,基娅爬进哥哥们在海滩上造的树堡,搜寻挂着骷髅头和十字骨旗的航船,大喊:“啊,海盗,啊!”这证明了想象生长在最寂寞的土壤里。她挥舞着剑,跳下树,攻击敌人。突然,右脚一阵剧痛袭来,火焰般席卷了整条腿。她膝盖一软,摔倒在地,侧躺着尖叫。一根生锈的钉子深深地扎进脚底。“爸爸!”她大喊,想回忆起他昨晚有没有回家,“爸爸,救我!”她哭喊着,但没有人回应。她伸出手,猛地拔出了钉子,一边大叫,想盖过疼痛。
基娅在沙子里胡乱挥动胳膊,同时低声啜泣。最后,她坐起来,查看脚底。几乎没有血,只有一个又小又深的伤口。她立刻想到了破伤风,胃里一阵抽搐。她觉得有点冷。乔迪曾告诉过她一个男孩的故事。那个男孩踩了生锈的钉子,没有去打破伤风针。后来,他牙关紧闭,张不开嘴,脊柱向后抽搐成弓状。没有人能帮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身体扭曲着死去。
乔迪有一点说得很清楚:踩到钉子,两天内必须打针,否则必死无疑。基娅完全不知道该去哪里打破伤风针。
“我必须做点什么。我要把自己关起来等爸爸。”基娅蹒跚着穿过海滩,脸上滚下豆大的汗珠,终于挪进了棚屋附近凉爽的橡树林里。
妈妈过去会把伤口浸泡在盐水中,再用混合了各种药剂的泥浆包起来。厨房里没有盐,所以基娅跛着脚走到树林里一处含盐的滑流旁。落潮时,这里的水很咸,析出的白色盐晶在边缘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