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o安良,儆恶锄*!”黑帮流氓的香堂案上也有关二哥,兵贼黑白,同样是在刀口讨生活的冒险行当,生死事大,若无神明在背后撑持即易胆战心惊。
拜关公之后是切烧猪,再让众人分吃。陈沙展一边滋滋咯咯地啃着猪骨头,一边严肃提醒手下,关公塑像要摆得有规有矩,切勿脸面朝东,因为关二哥当年是西走麦城而被马忠伏击斩杀,朝东便是后悔了、认输了,有辱关老爷宁死不惧的英勇精神。青龙偃月刀的刀锋亦绝对不能向外,以免误伤自己人。当警察,同袍就是兄弟,若有同袍被匪贼所杀,我们得要三个匪贼填命。
陈国梁唠唠叨叨说着警察禁忌,又谈洋警官们的工作习惯,饶木不免在心底咕噜:“在乡下打仗时的口号系‘驱逐鞑虏’,想不到赶走了鞑虏,来到香港又要服侍另外一群鞑虏。”但他信命,刚到香港时,路经春园街的天机子算命摊,坐下排八字,最后得出“以鬼火始,以鬼火终”的总结。鬼火就是火枪,“落地喊三声,好丑命生成”,他一辈子注定拿枪吃饭。也因为信命,凭着相士给的这句话,饶木主动报名当大头绿衣,适值欧战结束不久,许多洋警察参军后留在英国不回来了,香港z.府不得已广收华警,他有打仗经验,能跳擅跑,本来以为必可轻松过关,岂料黄脸孔的审查官对他挤眉弄眼,饶木明白那是索取红包。结果真正帮助他过关的是向亲戚跪求借得的两块钱。
饶木是个卖命的差人,抓贼查案奋不顾身,枪法准,亲手击毙过几个悍匪。又因练好了英语,跟洋警官们有说有笑,所以一路升职。但该收的规费他没少收半毛钱,否则跟同袍们——华洋皆是——格格不入,早就被排挤走人。然而日本占领香港,他不肯为鬼子卖命,逃回潮州。
战后饶木回到香港再当差。那时候香港只剩下六十万人,但和平了,回乡避难的人统统回来,像无数雀鸟纷乱南飞,把天空遮蔽得黑不透风。在看不见光影的焦土上,蛇虫鼠蚁争食相噬至血肉模糊,血腥在空气中飘浮,但嗅闻到饶木的鼻子里,又是另一种刺激。乱世出英雄,英雄能够救世,更能够救自己,他一方面缉擒盗贼,一方面强迫堂口配合,除了按例乖乖缴付规费,还要在遇上大案时交出情报,又或直接交出顶罪的“替死鬼”。堂口兄弟表面称他“饶探长”,背后则叫他作“饶那妈”。他是堂口老大背后的老大。
饶木上面的人是洋警官,多年来换了好几任上司,他无不打点周到,准时送上该送的钞票份额,每隔三个月跟堂口老大串通,做几场破案的“大龙凤”,花花轿子人抬人,方方面面都能交差。现下饶木被指派协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