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费尽了力气;柯里恰舅舅搞到了饲料,养起了牲畜,他为啤酒厂运送克瓦斯和啤酒到街上的各个商贩点,为此,工厂批给他酒糟和下脚作牲口饲料,而那些女小贩深知他的脾性,在自己的摊点上把他灌得迷迷糊糊,以至到傍晚时分他这个人已经只能听凭马的意愿行事,这时,马儿就拉着他往山下走去,送他回家。
柯里恰舅舅在帕克洛夫斯克墓地已经安息了有近十个年头了,而塔丽娅舅妈仍然忘不了他。她拖着浮肿的双腿,一步步登上山,把面包、鸡蛋捻碎在坟头上,用克瓦斯酹祭过土地,自己也嚼一点儿什么,然后说道:“你瞧,柯里恰,我们这又一起吃过了。”
古老的集市和它的风尚都已成了陈迹,但古老的卡恰河和卡恰河后面的“纳哈洛夫卡”地方却风貌犹存。
前年,我曾在卡恰河后面迷了路,我遇见一个妇女,她大哭大叫着在寻找一个什么办公处,但不仅没有找到它,而且简直已经没有希望能走出这里的陋街小巷,这由无数倾斜颓圮的简陋棚屋组成的迷宫。
我和这个女人在两边都是高高栅墙的一条踩脏了的小路上走着,走进了一处菜园,从菜园来到一处院子,那儿有一个老太婆在一只临时搭起的炉子上煮粥,一个孩子在一为爬着,老母鸡扑棱着翅膀来回奔忙。我们越过从市中心运来当栅栏用的、还保留着红黄两色的栏杆,已经听出了近旁就是布梁斯克街——这是从前的拉萨尔大街的新名称——但忽然发觉是钻进了死胡同。女人简直是满腔怒火了,但这时发现有一块木板掉落了,我们推开它,就进了围墙,墙里空地上有一个穿尼龙衬衫的青年人安静地在睡觉,一只健壮的雄犬在嗅他、舐他,它一看见我们,先是一愣,好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会看到我们自行前来解除它生活的寂寞,因此它并不吼叫,只是垂涎欲滴地在喉头呜咽了一声,便猛扑过来了,颈上的鬣毛都蓬了起来,龇着牙齿,好像要我们和所有的人都懂得,人们不是平白无故把它放在这个岗位上的。
塔丽娅舅妈看到我以后就忙乱起来了,当然主要是忙在双手上和嘴上,她的腿不灵便,然而为了稀客临门她干了相当于半玻璃杯容量的一盅伏特加,并且以一种积习难改的泼辣劲儿吻了吻杯底,好像是在说:“看看咱的能耐!”
院子里既没有牲畜,也没有家禽,甚至连狗也没有了。院子里长满了草,还有几棵小白桦树。柯里恰舅舅运来的干草里带进了种子,它们躺在被牲口踩实的泥地里,竟然发芽了,生长了,蓬勃生发起来了!九棵白桦树,一棵比一棵出色,野生自发的树木总要比手工栽培的有更强的生命力。“柯里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