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我可真后悔没有同意跟渔人们一道离去。
就在我们去图鲁汉斯克的路上,阿基姆赞不绝口地夸他地质勘探队的那些伙伴,说这些不知疲倦的地下侦察兵们,必要的时候是能把什么都送往月球的。不过这北方地区,人事变迁比任何别的地方都要快得难以估量。阿基姆那些行踪飘忽的战友已经风流云散,早就离开了图鲁汉斯克;于是他只得气喘吁吁跑遍全城,好不容易才在一间简易木屋里找到了一名睡眼惺忪的带路人。此人要了我们一张十卢布的钞票,把我们带到了这里,一路上只张口说了一句话:“你们得等到‘换礼拜’那天。”“换礼拜”那天就是星期日,还有两天好等。坐等两天这滋味可不好受!
从下通古斯卡河峭壁林立的河口传来很强的轰鸣声,时断时续,远远就能听到。这是马达在吼叫,它发出一种非常自信的节奏。一艘银光闪闪、引人注目的摩托艇正破浪劈水而来,水浪高高掀起,幻化成一双白色的翅膀。摩托艇修长的艇体,轻快自如地在水面上滑过,像一条凶猛的鲨鱼。在艇首下甲板舱与两舷齐平的部位,有两个镶着航空玻璃的圆形舷窗。
摩托艇鸟嘴似的船头啄开滚滚河水,把它们摔往两边,似乎并非故意地对着我直驶过来。舵边坐着一个结实的小伙子,他模仿宇航员,穿了一身严实不透水的服装,脸膛黝黑,一副久经风吹日晒的模样,那傲慢的眼神简直像个海军上将。在他的脚下,一支能连打五发的卡宾枪闪着烤蓝色的光。小伙子既不问好,也不说话,只用一双警觉的眼睛试探我。他的目光在搜索我,简直要把我的衣兜都看穿了,大概是想搞搞清楚,里面装着什么证件,帐篷里藏着什么人吧。马达减速时大声地响了几下,小艇随即停了下来。从摩托艇的舱内跳出两个睡眼惺忪,但都长得十分壮实的小伙子,身上穿着少见的夏季服装。舵手对我扫了一眼。服饰整洁、肌肉发达的小伙子们都在用不友好的目光将我上下打量,其中一个很不耐烦地“呀!”了一声,便往舷外撒起尿来,还故意浇到我的漂子上。
这三个强梁汉子不久前还是正经八百的青年工人,可是干生产活儿叫他们腻烦了,于是就在飞机工厂里设计偷造了一条特别讲究的小艇,然后把它化整为零,偷偷运出厂外。半个月之前,他们从下通古斯卡河的一条支流弄走了六百公斤的折乐鱼干,眼下又跑到这儿来捕茴鱼。艇上摆着几个用油布盖好的大桶。看样子他们为茴鱼苦战一番之后,马上又该抓鲑鱼去了。在这个季节,鸟儿将要孵卵育雏,胡桃也将结实累累。他们又会开动用汽油机发动的电锯砍伐数百公顷的雪松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