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沉甸甸的金刚钻;有的地方是两岸火红姣艳的鲜花,像两条花边;有的地方是长着水珠晶莹的羊胡子草的石岬、青青的草地、满布砾石的河湾,还有那不顾一切从密林里寒气森森的残枝败叶中冲出来的湍急的溪流,以及一切有生命的、能发出声响的、使河水得到慰藉的生物,所有这一切都将使人们永远铭记着这条饱经忧患的愁河。
在原始森林和林中沼泽地的上空,虚幻地呈现出远山白色的群峰,远近错落,高下相间,此刻,一切生灵连跑带爬,逃向群山那边,以躲避蠓蚊的围攻。只有我和阿基姆听任蚊子肆虐,依旧流连在林中水流湍急的小溪旁,观赏着野性难驯的流水绘出的那幅烟雾缭绕、令人心醉的奇景。我们那顶橙黄色的帐篷转眼之间变得灰黄灰黄的,显得有点儿脏。原来那是蚊子嗅到了人血的腥味,立刻飞来,在帐篷上密密麻麻地盖了一大片。它们叫人不得安生,叫人无法吃饭、睡觉、思索。烈日当空的时候,北方的蚊子,寒地的产儿,受不了这热气,纷纷躲到草丛里,于是林边灰白的草便微微颤动起来,发出一阵咝咝声。阿基姆点着烟草,熏赶帐篷里的蚊子。他穿好“拉锁衣”,坐在那儿,屏住呼吸,听着头顶上一阵阵的嗡嗡声,不时大声地喊着,叫我快躲起来,见我不理睬,他便慢条斯理地说:“唉,你不懂!要是让它们叮上了,可就没命啦!”
我带着一小瓶“德塔”牌防蚊油,身上穿着一件海军的涂胶轻便上衣,里面还有衣服和衬衣,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了,但蚊子照样还找到可以叮咬的地方,像眼皮、鼻孔、嘴唇,甚至还钻到手表底下叮手腕,穿过长耳风帽蜇脑袋。多少年来我梦寐以求地想在北方的河边坐坐,钓上一些还不知道怕人的鱼儿,领略一下大自然的静谧——我未必还会有机会来北方了,年龄、身体都不允许了,现在我难道能因为蚊子而放弃难得的机会,打退堂鼓吗?
茴鱼和折乐鱼沿通古斯卡河溯流而上,三三两两地窜进各条冰冷的支流里藏身,淡水鲑鱼的汛期已经结束。不过,间或还能钓到本地的西伯利亚茴鱼和一些懒散的、喜欢中途歇息时随意离群戏耍的淡水长尾鲑鱼。鱼儿咬钩时可有意思啦!钓鱼竿我下了两根,一长一短。不知怎的,鱼儿都爱找长的那一根,我把它下在林中溪流的下方,这儿的水喧闹着涌进傲慢汹涌的通古斯卡河。钓竿的坠子有两大粒霰弹那么重,不然渔具会让河水流沙冲走的。林中小溪里的水比泪水还要清澈,但不管怎样,经过森林时总会有各种小生物、瓢虫、跳蚤、毛毛虫掉到里面,还有石头沙砾下面各种各样的小生物也会被水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