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难怪本地茴鱼和淡水鲑鱼都机灵地守住溪流出口的地方,常常像贼似的扑打抢食。
我等着大鱼来吞钩——长途跋涉而来,岂能空手而归?!果然,长钓竿上的钓丝被扯了一下,逆流移动,接着猛地被拉向河水深处。钓竿梢纤细的末端颤动起来,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拽着,弯得像个问号似的。
我急忙把钓竿抓牢。
在这之前我已经钓到五尾茴鱼和四条当年孵化出来的小鲑鱼了,它们咬钩时同这回可不一样。紧张的心在提示:“上钩的是个大家伙!”我急忙回想着钓丝够不够粗,结子是否打牢,小虫是否放好?钓丝没有毛病,拴得也很牢靠,鱼钩是大号的,钓竿梢也经过试钩检查。这鲑鱼还磨蹭什么呢?它是个滑头还是个傻瓜?说不定它咬住了蚯蚓的一头就在等我用力猛扯,白白奉送它一块我这里已经所剩无几的肥饵?
管它呢,豁出去啦!我没有扯钩,只悄悄地把钓竿挪了挪位置,引起的反应是——猛地一拽,我差点儿叫竿子脱手!一条鲑鱼弓着身子反弹窜跳起来了!我无法把它拖到岸边,无法叫它不动,无法把它提起来,让这凶猛的家伙在空中呛气。倒是鲑鱼在牵掣着我,而不是我在降服它。好在渔具的各个部分都牢靠、结实。看来这条大鱼把蚯蚓连同鱼钩一起全吞下去了,要不它早溜之乎也。就是说,刚才鲑鱼停在湍流中,安安稳稳地品着蚯蚓的味道,因此钓竿便像个问号似的弯了起来。喔!我这人可真行!可真行啊!要是冒冒失失,疏忽大意,那就只好“此致敬礼”——完了!我打猎时的确常常有这类事,有时猎物都快挨到脚边了才射击,可有时却让鸟儿飞出快两俄里了再放枪!但这一回,你可逃不了啦!我是耐足了性子!鲑鱼拖着鱼竿游过来游过去,乱蹦乱跳,拼命想争到自由,回到它那广阔的天地中去。我也跟着在岸上来回奔波,说什么也不松手。忽然,大鲑鱼似乎明白过来:人们不会把它放掉,它回不到河里去了,于是猛然冲向河岸,它背上那神圣的鳍(在西伯利亚习惯于这样称呼脊翅)把水面劈开。这条鲑鱼又犯了一次错误,不过是一生中最后的一个错误了!我于是飞快地扑到岸边,把这条拼命挣扎,碰掉了不少银青色鳞片的漂亮的黑脊背大鱼扔到发暗的沙地上,再一脚把它踢到一边。我高兴得跳了起来,得意地嚷嚷着,管自己叫老渔夫。其实鲑鱼如果想跟我耍花招,就不该向岸边冲过来——转眼我就要把钓索绞紧,再活动可就不容易了!总而言之我是个能干的好汉,鲑鱼呢,对人也厚道!瞧它就这么上钩了,落网了,它带给我的这份高兴劲儿,即使不够我后半辈子享受,也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