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于无法穿越、无人监督的密林,而是到处如此,连首都附近的森林也这样。在这种情况下,一切都是合法的,组织得可谓首屈一指。许可证是事先搞到手的,地区是事先确定好的,那里不但有取名驼鹿的野兽,而且有贪图喝酒不掏钱、想抽首都的名烟、爱打听新鲜的轶闻趣事的猎场看守人。大家知道对于这种奴才的面目和本质,涅克拉索夫早就有所描绘,他们在实质上没有改变,只是变得更加机灵,更为蛮横罢了。“我在德高望重的佩列麦季耶夫公爵的桌子旁站立过四十年,我把盛着上好的法国地菇的碟子舔了又舔,常常把那杯喝剩了的外国名酒喝干……”
诚实、自爱的猎场看守人通常是不肯替人家去追捕禽兽的。他会认为这是对他的羞辱,哪怕是再大的官,只要他们是为了开心解闷前来屠杀生灵,即便是屠杀野兽,他也会把他们从林中赶跑的。
一批武装到牙齿的追求刺激的人乘着三四辆“嘎斯”来了——不能把他们称为猎人,免得玷污了这个美好的古俄罗斯词语。在林间空地上,他们把雪踩瓷实了,点起了篝火,摘到了好些有滋补功效的罕见药草,用来煮茶(通常只能用悬钩子的嫩枝来煮茶)。“茶呀,茶!”外来的人们咂吧着嘴说。“空气多好啊!雪多美啊!难道在城里见得着这样的白雪吗?哎呀!呼吸着自然界的气息,领受到扑面的寒气,你不禁会惊叹起来,心儿多么激动啊,多么向往故乡的农舍,多么想再过上健康的劳动生活啊……”“是啊,那还用说!故乡比任何磁铁都更有吸引力!……”“还有什么可说的!普希金是位天才,他对生活分析得头头是道,他非常贴切地表达说:‘虽然毁坏了的躯体在哪里腐烂都一样……’我记得不怎么准了,忘了,大概意思就是这样:在故乡的土地上,就连长眠也分外香!……”
这样的贫嘴薄舌是在毫不含糊的、危险的、惊心动魄的事开始之前的一种抒情性的准备活动和心灵休息。他们为了提神取暖,每个人喝了一杯酒,把杯子递给猎场看守人。他一口就把酒喝下了,像狗似的舔舔嘴唇,睁大眼睛望着人们的眼睛,就差一条尾巴了,要不,准会摇晃起来的。
“待会儿再喝,待会儿再喝!”他们不客气地向他挥动双手说道。“要不,你喝足了准会把事情弄糟的!”
猎场看守人故意露出委屈情绪,情不自禁地自吹自擂起来,他说他精通自己的业务,对任务了如指掌,一些更为重要的人物他都接待过,也没有让他受过这样的委屈,没有破坏过他的威信呀。于是猎场看守人乘上雪橇一溜烟便滑到积雪未消的林中低地,在那里,一头嘴唇下垂的驼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