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在法国。”说,“对,巴巴,你必须讲英语。她听不懂波斯语。”
巴巴点点头。“这说你住在伦敦?”他对帕丽说。
“巴巴!”
“怎?”他狠狠问句,接着才明白过来,不好意思地呵呵笑,然后改说英语。“你住在伦敦?”
“实际上,是巴黎。”帕丽说。“住在巴黎套小公寓。”她没有把目光从他脸上挪开。
关下吗?”
“在看。”他说。
“知道。可是有客人来看你。”已经告诉过他,帕丽·瓦赫达提要来,昨天说,今天早晨又说次。可这会儿没问他还记不记得。早就明白,不能让他下不来台,因为他会觉得难堪,会自卫,有时还会出口伤人。
从躺椅扶手上拿起遥控器,关掉声音,同时防着他勃然而怒。他头次大发脾气时,相信那只是佯怒,是他演出戏。现在松口气,巴巴没有抗议,只是从鼻孔里发出声长长叹息。
帕丽在门口和客厅之间走廊上徘徊,朝她做个手势。她慢慢走进来,给她拉把椅子,放在巴巴躺椅旁边。看得出来,她颇为激动不安。她坐得笔直,脸色煞白,两腿并在起,双手交叠,从椅子边儿向前探出身体,笑得那僵硬,连嘴唇都白。她目光死死盯着巴巴,好像只有片刻工夫能和他在起,因此要使劲记住他这张脸。
“直有个计划,带妻子去巴黎。苏丹娜,她叫苏丹娜。愿真主让她灵魂安息。她过去老是说:阿卜杜拉呀,带去趟巴黎吧。你什时候带去巴黎?”
其实,母亲不太喜欢旅游。她从来也弄不明白,为什要抛下自己家里舒适和随意,跑去吃坐飞机苦,受搬行李罪。她对天下美食兴趣索然,最心仪外国菜只是陈皮鸡,泰勒街家中餐馆就能送外卖。有点让人称奇是,有时巴巴会
“巴巴,这就是跟你说过那位朋友。”
他看着眼前这位白发苍苍妇人。这段日子他看人眼神总是让人揪心,就算他直视着他们,目光中也是空空如也。看上去,他是游离,隔绝,似乎他本来打算瞧瞧别地方,却不小心,目光才落到他们身上。
帕丽清清嗓子,可是清也白清,她张嘴,声音就在哆嗦。“你好,阿卜杜拉。叫帕丽。真高兴见到你。”
他慢吞吞地点点头。清清楚楚地看见他脸上泛起茫然和困惑,仿佛面部肌肉痉挛。他看看脸,再看看帕丽。他张开嘴巴,露出干涩笑容,他认为人家捉弄他时候,就是这副皮笑肉不笑表情。
“你有口音。”他终于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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