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直不明白,”他心血来潮,说句意想不到话,“为什在咖啡店里,晚上他们总是把桌子翻过来?意思是说
报道之后是片沉寂,随着是两个哈欠。接着,坐在角落里那个仿佛还剩有几分活力怪老头[261]读道:安东尼·麦克唐奈爵士从尤斯顿车站出发,前往次官官邸,或诸如此类消息。人们对这条饶有兴味消息反应是同声“为什”。
“老爷爷,让咱瞅眼那份报,”老水手略微显示出天生急脾气,插嘴道。
“好,”被招呼老人回答说。
水手从随身携带眼镜盒里取出副发绿色眼镜,慢悠悠地架在鼻子和双耳上。
“你眼神儿不好吗?”长得像市公所秘书长那个人怀着满腔同情地问道。
“唔,”蓄着副花白胡子航海人回答说。这家伙略识几个字,就好像是正隔着海绿色舱窗向外眺望似。“俺读啥时候就戴眼镜儿。是红海里沙子教俺养成习惯。说起来,俺从前连在暗处都能看书。俺最爱读《千零夜》[262]啦,《她红得像玫瑰》[263]也不赖。”
于是,他用粗笨手摊开报纸,用心读起天晓得什玩艺儿:发现溺尸啦;柳木王丰功伟绩啦;艾尔芒格为诺丁独得百多分,在第二场比赛中无出局啦[264]。这当儿,老板(丝毫不理会艾尔事)正专心致志地试图把那双分不出新旧、显然穿着太紧靴子弄松点,并咒骂那个卖靴子人。从那帮人面部表情可以辨认得出,他们是醒着,也就是说,要是愁眉苦脸,要就讲上句无聊话。
长话短说。布卢姆看明事态之后,生怕呆得太长,招人讨厌,就头个站起来。他信守自己要为这次聚会掏腰包诺言,趁没人注意就机警地朝们这位老板作个几乎觉察不到告别手势,示意马上就付钞,总计四便士(并且不引人注目地付四枚铜币,那诚然是“最后莫希干人”[265])。他事先瞧见对面墙上价目表上印得清清楚楚数字,让人看就读得出来[266]:咖啡二便士,点心同上。正如韦瑟厄普[267]过去常说,货真价实,供应东西有时竟值两倍价钱哩。
“来吧,”他建议结束这场集会[268]。
他们看到计策奏效,时机成熟,就道离开那座马车夫歇脚棚屋或下等酒馆,告别聚在那里、身着防水服名流[269]人士。除非闹场地震,这帮人是决不会从这种什也不干是美妙[270]境界中脱身。斯蒂芬承认他还是不舒服,筋疲力竭,并在门口伫立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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