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我他妈的饿死了。”
“我们很快就会有好东西吃。”马赫穆德尽情大笑,要我放心。
“我们,
层或更多层的袜子里,感觉像是灼烧。左臀也很痛,那是数月前喷气战斗机飘过我们头顶、受惊吓的马踢我时,所造成的旧伤。那个伤口一直未完全愈合,我怀疑柔软肌肉下有根骨头裂了。我的前臂靠近手肘处,曾被自己受惊慌乱的马咬伤,这时觉得麻木。那也是几个月前的旧伤,也从未真正愈合。
我弯下身子,靠着大腿支撑,可以感觉到胃闷闷的,双腿肌肉变瘦。在山区饿了那么久,我瘦了,而且瘦过了头。总之,情况不妙,我的身体状况很槽。然后我的心思回到手上的绷带,一种几近惊慌的感觉,像矛一样在脊椎里浮现。
“你要干什么?"
“我得拆掉这些绷带。”我厉声说,用牙齿扯咬绷带。
“等等!等等!”马赫穆德喊叫,“我替你弄。
他慢慢解开厚厚的绷带,我感觉汗水从眉毛流到脸颊。两边厚厚的绷带都解开后,我望着外形已毁损的双手,动一动,舒展手指。冻伤已使双手的所有指关节都裂开,青黑色的伤口非常难看,但所有手指和指尖都健在。
“你该谢谢纳吉尔,”马赫穆德检视我龟裂脱皮的双手时,轻柔地小声说,“他们想切断你的手指,但他不同意。他要他们治疗你所有的伤之后才能离开,还逼他们治疗你脸上的冻伤。他留下卡拉什尼科夫步枪和你的自动步枪。嗒,他要我在你醒来时,把这个交给你。
他拿出斯捷奇金手枪,手枪用干酪包布裹着。我想拿,但双手握不住枪把。“我替你保管。”马赫穆德主动表示,露出僵硬的微笑。
“他在哪里?”我问,脑袋仍发昏,身上阵阵作痛,但这时已觉得好些,觉得较有体力。“那边。”马赫穆德朝那边点头。我转头看见纳吉尔侧躺在类似的折叠床上。“他在休息,准备好。
但已准备好,随时可以走。我们得尽快离开,朋友随时会来接我们,我们得先我瞧了瞧四周,我们在沙黄色的大帐篷里,草编的地垫上摆了约十五张折叠床。几个身穿宽松长裤、短袖束腰外衣、无袖背心阿富汗装的男子在床间走动,身上衣物是同样的淡绿色。他们正在用草扇替伤员扇风,用桶装肥皂水清洗他们的身体,或拿着废弃物,穿过帆布门上的窄缝丢弃。有些伤员在呻吟,或以我听不懂的语言在喊痛。在阿富汗的雪峰上待了几个月后,巴基斯坦平原上的空气浓浊且热,太多呛鼻的气味一个接一个传来,让我受不了,最后有个特别强烈的香味,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绝对不会认错的印度香米味,帐篷附近有人正在煮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