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父亲或舅舅敏感而又得罪不起姐妹,她认为没有必要同他们讲礼节。在他们面前炫耀自己是毫无意义,不管她炫耀什,地位高也好,低也好,他们都不会相信。他们比谁都解她历史,比谁都尊重她显赫家族。但是,他们对于她更象是根枯树枝,不会再开花结果,不会把他们新朋友介绍给她,使她分享他们快乐。她只能争取到他们来参加她下午五点招待会,或在招待会上谈起他们,就象她后来在回忆录中叙述那样。这种招待会可以说是她回忆录预演,她在向个小圈子第次朗读她著作。所有这些贵族亲戚,仅仅是她御用工具,用以吸引象戈达尔、布洛克和有名望剧作家、形形色色投石党历史学家类人,使他们兴高采烈,目炫神迷,乐而忘返。而对于德-维尔巴里西斯夫人来说,这伙人——因为优雅之士不光临她沙龙——就是运动,就是新鲜事物和娱乐,就是生活。恰恰是这些人为她提供社交生活(他们完全值得她把盖尔芒特公爵夫人介绍给他们,尽管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同公爵夫人来往):同些有名望并有作品使她倾倒人物共进晚餐,请剧作家到她家里组织场滑稽剧演出或精心排练幕哑剧,去剧院看奇妙节目等等。布洛克起身准备告辞。刚才他大声地说打翻花瓶不要紧,可他低声咕哝却完全是另外回事,心里想就更不样:“既然家里仆人没有经过严格训练,不知道把花瓶摆到合适地方,那就干脆不用这些奢侈品,免得弄湿甚至碰伤客人。”他是种气量窄、容易“神经过敏”人,做什笨拙蠢事就会感到有失面子(而且他不承认自己做蠢事),认为发生这样事,这天就别想过得愉快。他恼羞成怒,感到种种阴郁念头涌入心中,再也不想回社交界来。碰上这种情况,就应该设法使他分心。幸亏德-维尔巴里西斯夫人立即出来挽留他。也许因为她知道她朋友们观点,知道反犹太主义浪潮正在掀起,也可能时疏忽,刚才没有把他介绍给在座客人。可他对社交习俗解甚微,觉得离开时应该同大家随便打个招呼,认为这是社交礼节需要。他接连点几次头,把胡子拉碴下巴埋进衬衣活领子中,透过夹鼻眼镜,用冷淡而不满目光把在座人挨个儿扫遍。但是德-维尔巴里西斯夫人不让他走。她还要同他商量将在她家演出短剧。再说,她还没有把他介绍给德-诺布瓦先生,她不愿意让他带着这个遗憾离开她家(她心中纳闷,为什德-诺布瓦先生迟迟不来),尽管这种介绍是多余,因为布洛克已答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