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芦笋!你今年真得芦笋病,早晚让咱们家那几位巴黎人吃倒胃口!”
“才不会呢,奥克达夫夫人,他们可爱吃哩。等他们从教堂做完弥撒回来,定胃口大开,你瞧着吧,他们保管吃得津津有味。”
“这会儿,他们定已经在教堂里;你最好别耽误工夫,赶紧张罗午饭去吧。”
正当姨妈同弗朗索瓦丝这东句西句闲扯时候,同外祖父母和父母起在教堂做弥撒。多喜欢那座教堂呀,如今想起来犹历历在目!们进教堂时必经古老门楼,黑石上布满坑坑点点,边角线已经走样,被磨得凹进去大块(门楼里面圣水池也样),看来进教堂农民身上披粗呢斗篷,以及他们小心翼翼从圣水池里撩水手指,次次在石头上轻轻擦过,年复年地经过几个世纪,最终形成股无坚不摧力量,连顽石都经受不住,给蹭出道道深沟,好比天天挨车轮磕撞界石桩子,上面总留有车轮痕迹。教堂里掩埋着贡布雷历代神父高贵尸骨墓石,象是为祭殿铺下地板,更增添萦绕遐迩灵气;可如今这片片墓石已失去死寂坚硬质地,因为岁月已使它们变得酥软,而且象蜂蜜那样地溢出原先棱角分明界限,这儿,冒出股黄水,卷走个哥特式花体大写字母,淹没石板上惨淡紫堇;而在别处,墓石又被紫堇覆盖得不见天日,椭圆形拉丁铭文更显得缩成团,使那几个缩写字母平添层乖张意味,同个字里有两个字母挨得特别近,而其他字母却被大大地拓开距离。教堂里彩绘玻璃窗,只要外面稍有阳光,便能闪耀光彩,所以尽管外面天色阴沉,教堂里却总是光辉灿烂;有面彩绘玻璃窗,从上到下只被个人物形象所占满,那人模样跟纸牌上大王相似;他就在上面顶天立地站着,教堂拱顶成他华盖。教堂里平常不做功德法事时,中午时分,他便笼罩在斜照蓝色反光中(那样日子难得遇到,教堂里空空荡荡,空气清新,阳光照在瑰丽陈设上,显得更加堂皇,也更有人情味,再加上石雕和彩色玻璃,这里简直变得象家中世纪风格旅馆接待厅,几乎具有供人歇宿意味)。那时你能看到萨士拉夫人跪在那里咕哝几句祷文,她旁边祈祷桌上放着包捆扎好点心,那是她刚从对面糕点铺买,准备拿回家去当午饭。另面彩绘玻璃窗上是座粉红色雪山,山下是打仗场面;它好象是雪山喷出凌乱雪珠直接打到玻璃上凝结而成霜冻,又象玻璃窗上残留雪花,只是这片片雪花被道霞光抹上层红晕(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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