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因为在贡布雷,个不为人知人简直跟神话里神仙样不可思议。事实上,过去每当圣灵街或者中心广场骇人听闻地出现这类人物,总会有人进行细致调查,结果没有次不把这类神奇人物最终纳入“熟人”之列,或者把他为人摸得清二楚,或者对他身分弄清个大概,总跟贡布雷什人沾点亲吧。这位是索东太太儿子,服兵役期满之后复员归来;那位是贝德罗神父侄女,是从修道院里出来;还有本堂神甫兄弟,在夏多丹当税务官,新近才退休,来这里过节。起先有人见到他们,以为贡布雷竟然出现大家不认识人。不免心里惶惶不安,原来无非是没有下认出来、或者没有下弄清他们身分罢。其实索东太太也好,本堂神甫也好,都早就有言在先,说他们正盼望出远门亲人回来呢。晚上,散步回家,上楼去跟姑姑说说散步时见闻,倘若不慎说起们在老桥附近遇到位外祖父不认识人,姨妈必定失声叫道:“居然连你外祖父都不认识!啊!才不信呐!”话虽这说,她毕竟有点按捺不住,非要弄个水落石出不可,于是盘问外祖父:“姨父,你们在老桥附近究竟碰到谁?连您都不认识?”——“怎不认识,”外祖父回答说,“那是普罗斯贝,就是布耶伯夫人家园丁弟弟。”——“噢,他呀!”姨妈总算放心,脸还有点红;她耸耸肩膀,苦笑声,补充说道:“因为他方才说你们遇到位您不认识人!”所以家里人叮嘱以后说话千万谨慎,切不可不加思索地乱讲,惹得姨妈那样激动。贡布雷无论家畜还是居民,彼此都认识,所以倘若姨妈偶尔发现有条她不认识狗走过,她就必定不住地搜索枯肠,把她推理才能和悠闲时间全都消耗在这件难以理解事情上去。
“那准是萨士拉夫人狗,”弗朗索瓦丝说道,其实她并没有十分把握,目只在于使姨妈安心,免得她“耗费精神”。
“好象连萨士拉夫人狗都不认得!”姨妈接口道,她批判精神轻易不接受靠不住说法。
“啊,是,准是加洛班先生新近从里瑟欧带回来那条狗。”
“啊!除非是那条狗。”
“据说,它可乖巧,”弗朗索瓦丝补充说,这情报她是从戴奥多尔那里得来,“它跟人样机灵,总是摇头摆尾,总那讨人喜欢,有那股热乎劲儿。要说牲口啊,才这小就知道讨好,实在难得。奥克达夫夫人,得走,可没有时间闲聊,这不,眼看就十点钟,不光是炉子没有升旺,还有堆芦笋要削呢。”
“什!弗朗索瓦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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