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突突声苏醒了过来,所有的担心也就烟消云散了。我向卡莱尔大夫道了谢,彼此别过,不过之后仍旧跟在他的路虎车后面又沿着蜿蜒的山路走了约莫一英里路,这才分道扬镳。
大约在九点左右,我越过郡界,进入了康沃尔郡。这时距离,bao雨倾盆至少还有三个钟头的时间,天空中的云彩仍旧是一片雪白。事实上,今天上午我途经的很多景色都堪称迄今为止我所见到的最为迷人的美景。可不幸的是,我在大部分的时间里却不曾好好地给予它们应得的关注;因为我不妨直说,由于在当天之内我就将与肯顿小姐久别重逢——那些无法预知的意外状况姑且不谈——一念及此,我就不由得有些心神不定。还有就是,在开阔的田野间飞速行驶,一连好几英里都不见一个人影和一部车辆,要么就是小心地从那些妙不可言的小村庄中穿村而过,有的只不过是几幢石砌的村舍凑在一起,我发现自己重又沉溺于某些陈年旧事的回忆中不能自拔了。眼下,我坐在小康普顿这家舒适的旅社的餐厅里,手上还有一点时间可供消磨,我一边望着窗外村镇广场人行道上溅起的雨滴,一边忍不住在那些回忆往事的同一轨迹上继续低回徜徉。
有一个回忆尤其已经在我的脑海中翻腾了整整一上午——或者应该说只是个记忆的片段,记忆中的那一刻出于某种原因在这些年间一直异常鲜明地印刻在我的脑海中。那个记忆是我独自一人站在肯顿小姐起坐间门外的后廊上;门是关着的,我也并没有正对着那扇门,而是半对着它,为是否应该敲门而举棋不定;因为我记得,我就在那时突然间确信一门之隔、距我仅几码之遥的肯顿小姐实际上正在伤心地哭泣。如我所说的那样,这一刻已经牢牢地嵌入了我的记忆中,同样难以忘怀的还有当时我站在那里内心深处升腾而起的那种特别的感受。然而,我现在却记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我那样站在后廊之上了。现在看来,之前我在试图理清类似回忆的时候,很有可能将这一幕情景归到了肯顿小姐刚刚收到姨妈死讯之后了;也就是说我将她一个人留在房间里独自悲伤,来到走廊的时候才意识到我并没有向她致以应有的慰唁那一次。可是如今在经过仔细的思量以后,我相信在这件事上我极有可能有些搞混了;这个记忆当中的片段实际上是源自肯顿小姐的姨妈去世至少几个月后的某个晚上——事实上就是小卡迪纳尔先生相当意外地突然造访达林顿府的那一晚。
卡迪纳尔先生的父亲大卫·卡迪纳尔爵士多年来一直都是爵爷的挚友兼同僚,但在我此刻正在讲述的那天晚上,爵士因为一次骑马的事故不幸去世